或许是良心发现,江兰突然回想起林郁星临出门时哭丧着脸的可怜模样,心中略微不安,忐忑地问道“我们这样对郁星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林深闻言当即放下茶杯,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道“现在觉得过分了?刚刚从一把定输赢,死皮赖脸地更改为三局两胜制的时,我看你当时下手可是利落地很啊。”
“林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能好到哪里去?最后明明就是你输了,还非要以大欺小强迫郁星替你完成任务,丢不丢脸,嗯?哼<(`^′)>~~~”江兰这姑娘脑回路偶尔复杂,偶尔惊奇,偶尔简单,遇强则强,直接狠狠地一拍桌子,丝毫不怯懦地冲着对方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哼~~~~”林深也不遑多让,双臂抱于胸前,偏过头错开眼傲娇地冷哼一声。
“都给我消停点吧,知道你俩现在像什么吗?跟两只大公鸡一样!”苏恋恋没好气地道。
顾之檐深呼吸一口气,面带难色地道“月月,你先走。”
姜月月却自顾自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屁股下面硬硬的,圆溜溜地转些眼珠道“之檐,你得皮带好硬,硌到我了。你是不是硬了?”
顾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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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倾泄,慕之言在一阵头痛中晕晕乎乎醒了过来。
整个房间散发着一种难以描述得味道,房梁上还时不时掉落些肉眼可见的灰尘。
屋外不时传来老妪的叫骂与家禽的鸣叫混合声,刺得她耳膜疼。
她这是在哪里?她被拐卖了?
不不不,不可能,她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就自家小区那安保杠杠滴,保安大哥绝对不可能看着她被弄走。
慕之言很快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此情此景,她真的想大声吼出一声国粹。
这不是她的身体!!!
胸前一阵平坦,完全没有一点波涛起伏的弧度,五指粗糙,指甲盖里还有隐隐可见的黑泥,身高也不对,垂下来的的头发干枯发黄,这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未成年啊。
这………(此处和谐国粹)是赶上了流行的穿越?
慕之言觉得她的头更晕了,想她这么多年遵纪守法,对人客气有礼,争做五好青年,怎么这种锅都能上赶着砸她头上。
麻麻,我想回家,呜呜呜…………
“明明就是我们姜家买过来的冲喜的贱丫头,多大脸呢,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
难听的话一茬接着一茬,慕之言这会子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计较了,来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现在有些绝望。
再绝望,可她更怕死,她只是佛系,不是真的蠢笨。
很快,一段接一段属于原主的记忆如海水般涌入她的大脑。
接收完信息,她整个人都想来一个跪地吐血了,她这不是简单的穿越,她这……(和谐国粹)是穿书了啊,还是一个炮灰早死女配。
不要问她为什么反应如此之快,那本书就是穿过来之前刚熬夜看完的!!!
来啊,谁把她搞到这里的,出来,理论理论,她不就是不求上进,咸鱼佛系了一点吗?不就是上班时划划水,光看小说去了吗?
可她从不内卷,不参与党派斗争,不贪图小便宜,看小说都积极付费………
她有什么错?让她穿书穿成早死女炮灰,可现在应该死的原主换成她没死,她更害怕了!!!
那本男频小说《权臣大人的进阶之路》里男主姜昀卿年少时家境贫寒,幼时病危之时定下一个冲喜小媳妇,二人感情寡淡,文中只简略提过原配姓慕,未出嫁时在家排行第四,众人只称她为“四丫头”,没有什么具体姓名,在一场风寒中离世。
男主小小年纪便已是童生,才华斐然,奈何姜家一家都是吸血狂魔,他的父母,弟妹皆在压迫中不幸丧生,从此男主性情大变,处事心狠手辣,成功复仇。
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中一步一步登上高位,成了君主手中最利的一把刀,京中谁人不对他噤若寒蝉,就是这样的男主缺在成为首辅次年,辞官归乡,再次年病逝,终生未娶,亦无子嗣留于人世。后世百官对他褒贬不一,有人称他建树颇高,有人批判他狠辣无情。
“贱蹄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睡,我们姜家可不养你这样的闲人。”
慕之言莫名奇妙来到这里,本身就憋着一肚子气,如今被一个心黑的老巫婆指着鼻子骂,心底愤怒的小火苗彻底燃起来了。
原主“慕四丫头”风寒去世,可有这个老巫婆的手笔呢。
如果不是她逼着原主下大雨去稻田里不捡满一篓稻谷不准回,更是原主生病后不准人照顾,又不准便宜相公的爹娘去抓药,原主怎么可能去世。
好啊,她慕之言从小到大还没这么被人骂过,老吸血虫,来啊,谁怕谁。
穿上鞋,慕之言直奔厨房,抄起案板上的一把菜刀冲了过去,眼神凌厉的看着姜老婆子。
这一眼瞪的姜老婆子心里发慌,心里暗暗嘀咕,这死丫头今儿怎么跟平常不太一样,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回过神来,又立马理直气壮起来。
“瞪什么瞪,一天天的什么活也不干,就知道吃,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命。”
二房的长女姜红玉见状,挑衅看了看慕之言,在一旁火上加油“奶奶,您看,她那是什么眼神?手里还拿着刀,怕不是要砍您一刀吧?”
慕之言活动了一下手腕,接着一个健步上前,右腿用力踢了姜红玉一脚,趁其不备,左手快速扣住姜老婆子的手腕往后一反,一把菜刀明晃晃的架在姜老婆子的脖颈上。
这会子正值秋收,院子里除了她们三人,剩余的全都去了田里忙活。
“老太太,骂够了吗?你瞧你,都一把岁数了,怎么就不知道修身养性呢?整天骂骂咧咧,刻薄自私,都不怕日后不得好死吗?”
“哎哟”跌倒在地的姜红玉忙着揉酸痛的屁股,还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姜老婆子这会子早就偃旗息鼓了,脸色惨白的厉害,却仍嘴硬道“你敢,动了刀,你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慕之言凑近姜老婆子的耳边,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危险道“你说,我要是在你身上划几刀,你说出去谁会信呢?”
是啊,谁会信呢?全村人谁不知道“慕四丫头”是个小透明,木讷寡言,胆小怕事,只会低头干活,哪里敢动刀。
姜老婆子这会子是真的开始害怕了,她相信,这个贱丫头是真的能干出来,双腿开始发软,语气颤抖着道“你想怎么样?”
一旁的姜红玉这才发现自家奶奶被挟持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你居然敢对奶奶动刀?”
慕之言都气笑了,果真是一家子吸血虫,一家子没脑子的,不禁冷笑道“老太太,你看看这就是你宠爱着的孙女,巴不得我对你砍几刀呢?”
姜老婆子被这个贱丫头威胁,本来就憋着火。
如今亲孙女又是个蠢货,狠狠剜了姜红玉一眼,语气凶狠道“你这个蠢货,给我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姜红玉一时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摸不着头脑,莫名被奶奶骂,奶奶竟然为了那个四丫头骂自己。
凭什么?
都是因为那个贱丫头,不由得狠狠瞪过去。
“你看,你的孙女很不服气呢?压根就不把你的安危放在眼里,恨不得刺激了我,指望着我情绪激动,一刀结果了你,二房果真都是最会溜须拍马之人。”
姜老婆子心里隐隐明白慕之言是在挑拨离间,可偏偏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姜红玉看着姜老婆子的眼神变化,连忙解释“奶奶,她瞎说的,你千万不要信,我只是有点慌张,怎么可能故意刺激呢?”
姜老婆子这会子已经不信了“哼,你们二房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
姜红玉咬了咬嘴唇不敢说话,慕之言见状,心里总算舒坦点了,就是要让你们狗咬狗,一家子吸血虫,呸呸呸!!!
“你到底要怎么样?”姜老婆子心里已经将慕之言当做疯子看待了,真怕她突然哪里来一刀。
“我想怎么样?很简单啊,就看老太太你的表现啊。”说完,将菜刀从脖颈上移开,在姜老婆子上轻轻拍了几下“友情提示你几下,我有名字,慕之言,以后不要开口贱丫头,闭口贱丫头。对我们大房也友善点,剩下的你懂的咯。”
姜老婆子:…………我不想懂
吞了吞口水,有些咬牙切齿,道“你放心,今天这事不会传出去。”说完,警告盯着姜红玉,后者忙不迭点头。
慕之言不在意地从姜老婆子腰间取了厨房钥匙,移开菜刀,不在意道“老太太,光脚的不怕穿着的,你觉得我害怕你说出去吗?”
说完,转身离开,右手反手丢出菜刀,刀口正好贴着姜老婆子的面颊擦过,直愣愣的插进身后的木柱。
二人直接腿软瘫坐在地,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震惊与恐惧,疯子,真是个疯子。
如果说刚刚二人还打算背后搞些小动作,线下是真不敢了。
慕之言可来不及管这些,就算知道,她也只会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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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从橱柜里拿出油饼,慕之言直接瘫坐在板凳上。
这会子也顾不上好不好吃,直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刚刚那般行为差不多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稍微动一动,都能大喘气,这副身子还真的有点差啊。
要不是曾经有几年寒暑假被杨女士丢进了跆拳道培训班,再加上老狐狸慕先生的日常丢瓶子决定家务活训练,她还没把握做到那种忽悠。
爸妈始终是你爸妈,在现代社会没用上,到了这反而发挥了作用,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让姜老婆子掏钱出来给她抓药,怕是不太现实,那老东西视财如命,也不能一次性逼很了,刀子还得慢慢磨。
安静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