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浸染了整片天空,淡淡的金黄边缘衔接着浅浅的橘红色云朵,一眼望去宛如色彩艳丽的中世纪油画,好不绚烂!
林深幽怨地蹲坐在灶前,眼神在那块写满字的木板和膛内明明灭灭的火焰之间跳跃,轮廓分明的脸庞无一不在表示出纠结,犹豫。
“那块板子,你还没处理掉?”顾之檐停好自行车从门外拎起两个大包裹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蹙着眉质问道。
林深气嘟嘟地使劲将板子塞进灶里,随即木柴在烈火的作用下发出“呲啦”一声的炸裂声,像是在昭示着他此刻心内的憋屈,无论有没有听到声音,就是不看发小一眼,赌气道“哼<(`^′)>~重色轻友。”
顾之檐定睛看了他几秒,神色淡然地毫不犹豫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林深:_(′?`」∠)_
“喏~你喜欢的酱牛肉。”顾之檐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主动将布兜里的其中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他跟前。
林深嗅了嗅牛皮纸散发的食物香气,悄咪咪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强压下心内的欲望,倔强地挪开眼傲娇道“哼~~我不稀罕。”
顾之檐懒得搭理他那副死样子,顺手将纸包放置在手边的桌上就拎起其他东西径直往外走,临踏出外门槛时,回头瞥了一眼如今还在不知死活地上蹿下跳的发小冷声道“林深,月月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缺心眼的,哪天要突然被苏同志不要你了,真是你自己活该。”
一提起苏恋恋,林深只觉得眉心一跳,仿佛戳中了自己最隐秘的心事,哪里还有半分矜持,一个蹦跳过去将顾之檐的胳膊拽住,睁着大大的狗狗眼哀求道“之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是你对象,又不是我对象,人家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你不是应该最清楚?”顾之檐嫌弃地拍开他两只灰扑的狗爪爪,没好气得翻了一个白眼,看着发小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到底还是多说了一句“苏同志晚上要请月月她俩喝酒,其他的自己想。”说着就要往外走。
林深识趣地挪开自己的爪爪,耷拉着狗耳朵沮丧道“我早就感觉不大对劲儿了,就觉得她有些时候很不开心,我主动问她,她又不肯开口。”
“行了,酱牛肉挪一半出来给她们,晚上老老实实跟我守在外头,你想知道的都能知道。”顾之檐说着,突然偏过头朝门外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出声道“别躲了,自己过来拿东西。”
林郁星不好意思地搓了搓爪爪,从外头小跑过来,接过那一兜新口味的瓜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嘿嘿笑道“谢谢之檐哥。”ωωω.ΧしεωēN.CoM
屋内水汽袅袅,闷热非常。
顾之檐黑眸沉沉,嗓音淡然“那几个人我已经安排着送走了,你们且不必再管。事情了结之前,估计还得有一波人来,你们两个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林深:“嗯。”
林郁星壮着胆子问道“那秋老呢?我们还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用,物资我晌午那会已经送过去了,他那边有人保护,我们处理好自己这一块就行了。”顾之檐瞅了一眼时间,估摸着姜月月可能是要回来了,眼神一个劲儿地往门外瞟。
林深见人要走,顾不上擦擦快要滴落至睫毛的汗珠,急忙出声道“你怀里那只烧鸡呢?不是给我买的吗?快拿出来!”
顾之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冷声道“自作多情!”
林深:Σ(っ°Д°;)っ
林郁星:||o(*°▽°*)o|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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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月窗外。
大概是对烧鸡天生没有抵抗力,憨憨自从知道顾之檐去镇上以后,从头皮到尾巴骨都无比亢奋,整个下午都在以自己为圆点,一公里为半径,时刻注意着他的踪影。
顾之檐刚拿着烧鸡走过去,就见憨憨乖乖地待在半开的窗户处,为了保持住它自己高冷矜持的人设,特意克制住了尾巴摇摆的幅度,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中那点东西,深嗅了几口香气以后不停地用爪爪擦着口水。
“想吃?”
“唧唧唧~~”
顾之檐倒也没太为难它,毕竟原本就是特意给它买的,在憨憨痴缠到近乎贪婪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递给它“吃了我的烧鸡,以后就得乖一点。”
“唧唧唧~~”憨憨应付着开了口,爪爪动作不慢地打开包裹,刚准备满心欢喜地食用,就敏锐地发现东西少了,连忙举起前爪爪扯了扯顾之檐的裤脚,另一只前爪爪指了指空缺的部位急切地叫了起来“唧唧唧~~”
顾之檐蹲下身子一把抓住憨憨的狐狸嘴巴,在对方不解地目光,理所当然地道“没少,鸡腿是月月的,懂?”
这个理由,好吧,它无法反驳,憨憨只能无力地垂下自己的爪爪,顺从地点了点头,在顾之檐松开的瞬间,四爪并用快速攀爬到屋,一边大口咀嚼着喷香的烧鸡一边暗自垂涎硕大的鸡腿。
顾之檐往上瞥了一眼,走之前沉声交代了句“不准在屋扔垃圾,月月不喜欢。”
憨憨闻言顿觉那点子烤鸡也不香了,啥意思?它是个不爱干净的狐狸?开什么玩笑?它能不知道月月不喜欢?
顾之檐这是要取代它的地位啊!!!
太狗了!!!
签订契约又怎么样,人太狗,它就是能骂,偷偷的就是了。
“我能听见。”
淡漠的声音传来,憨憨心里“咕咚”一下忐忑起来,瞬间将自己的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装死。
良久之后,就在它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以后,刚悄咪咪往下瞥了一眼,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对黑沉沉地眸子,吓得它一哆嗦,通身雪白的狐狸毛都竖了起来。
“我劝你最好早点接受现实,月月心里最重要的只能是我,你是争不过的。还有你如今跟我签订了血契,但凡心里有点啥小心思,我都能知道,再有再一次………”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顾之檐冷冷的眸光全数扫射在小狐狸身上,阴沉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压迫地它有点喘不过气。
憨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主动求饶屈服了“唧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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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银霜般清冷得倾洒在整片大地上,万千星辰仿若颗颗碎钻,高悬夜空,光芒交相辉映。
晚饭后,在姜月月强烈的坚持下,顾之檐见着小姑娘那不罢休的倔强模样,无奈刮了一下她坚挺的小鼻子之后,只得与她分食了烤鸡腿。
憨憨:口水满地jpg
姜月月心满意足地靠在顾之檐的肩膀上,看见他细致地擦着她的每一根手指,只觉得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
一时情动向前倾过身子趁对方抬头的瞬间,准确地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在对方错愕不已的目光,像只偷油成功得鼠崽崽,笑地乐不可支,眼角眉梢之间尽是一股灵动与得逞后的狡黠。
顾之檐的眸光几乎是在顷刻间变得幽暗起来,昏暗的环境更加有助于欲望的滋生。在姜月月笑得正欢乐时,顾之檐直接扳过她的身子,抱住明显愣住的身子,快速脖颈处咬住一块软肉重重地吮吸起来,片刻以后倾身在她耳侧用魅惑缱绻地嗓音幽幽道“乖乖~~我们礼尚往来!”
就在姜月月捂住自己有些发痛的脖颈想要说什么时,耳边就传来了江兰的呼喊声“月月~~走啦~~~”
顾之檐借着月光看着小姑娘一脸憋屈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笑道“去吧,乖乖~~~”
“你你…………”姜月月手指着他结巴道。
顾之檐满脸无辜“乖乖,我只是收了点利息而已,真要想折腾人,你估计肚子里估计都要揣着崽崽了……”
石化的姜月月:……………
大概是为了表示重视,苏恋恋特别豪气地一次性在屋内点了四盏煤油灯,三个手电筒。虽说与现代的白炽灯不能比,但在贫穷落后的农村,已经够奢侈了。
姜月月刚落座就闻见了浓郁的酒味,她虽不识酒却也明白那度数估摸着有些高,想想自己那点子“一杯倒”的酒量,率先嘿嘿笑道“你俩也不知道的,我酒量不行。这酒度数太高,我闻着就要醉了。你俩喝,我就在旁边坐着吃菜就行。”
苏恋恋听完之后像献宝一般拿出一个小酒瓶递到她跟前,酒味闻着清淡不少,浅笑道“特意给你准备的,低浓度青梅酒,也就比米酒度数高一点,你放心喝。”
就在二人说话间,江兰早就克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率先给自己倒了整杯高浓度酒悠哉悠哉地品尝起来,细细感受一番眯着眼感叹道“你这酒可以啊,跟我以前过年去我小姨夫家喝过得国酒差不多啊。”
姜月月心里一个咯噔,心里猜测道,她怕是把自己空间那些好酒换了包装拿出来招待她们了,对她俩还真是信任啊!
苏恋恋听完之后完全不慌,垂下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淡淡解释道“你这是太馋了,所以一朝满足欲望,喝什么都跟国酒一样。”
酒过三巡,不用她俩再劝,姜月月就在晕晕乎乎之间又给自己倒满一杯甜甜地青梅酒,一饮而尽之后借着酒劲开口问道“恋姐,你到底和林深之间咋啦?我瞅着吃晚饭时,他一脸忧心忡忡地模样。”
苏恋恋此刻也处在微醺状态,闻言单手放在桌上撑着脑袋冷哼起来“他忧心忡忡?该纠结忐忑得不该是我吗?”
“怎么说?”江兰眼神不复清明,好奇地问道。
苏恋恋苦涩地笑了一下,看了看俩小姐妹,自嘲道“前几天我不小心看到了他家里给他的回信,他父母对我家里条件大概不太满意,用词有些激烈。我就是觉得拿出身这事出来说心里挺难受的,他为难,我也不开心。偏偏他一点风都没跟我透,装成什么事都没有,他那是啥意思?我这人其实也挺看得开的,真的,哪天要真散伙了,我也不是不能找下一个………”
门外。
林深听到苏恋恋近乎哽咽的话只觉得心头疼得难受,呼吸都漏了一拍,目光瞬间涣散,呆愣在原地失神道“恋恋看到了………”
说着,整个人站起来就要往里冲,顾之檐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压低声音劝慰道“你现在进去能做什么?开口保证你能解决?”
林深此刻就像个六神无主的小孩,抓着顾之檐的胳膊喃喃道“之檐,那我要怎么做?”
“林深,苏同志不是月月,她是个意志力很坚强却又敏感多思的人,你不能把我那套照搬过去,遇到事情你是绝对不能瞒着她的,除非你有把握永远瞒住。”顾之檐无奈地叹了口气,稳住发小激动地情绪后继续开口道“她如今对你产生的是信任危机。其一,因为你明知父母的反对却不作为,这在她看来你就是在间接妥协,放弃感情。其二,我不知道你上次写信是怎么用词描述的,以我对叔叔阿姨的了解,她们不像是那么看重门第的人,中间可能出现了偏差。综上所述,首先弄清来龙去脉,其次解释清楚,认真认错。再次自己解决家里,重新思考相处模式。”
林深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看着身旁发小沉静若水的脸庞,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家里怎么说?”
“准备聘礼,时刻准备下聘。”顾之檐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弯月,笑着道。
又过了半晌,顾之檐拿起手电筒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平静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进去捞人。”
林深:“????”
“我家月月酒量不行,耐受度很低,哪怕是低度数酒最多半小时就得醉。”
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