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数一翻动手腕,扫了一眼手表上的指针,“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撤离吧。”
金木研对朝凤凛发出邀请,希望久别重逢的二人能到他的住所小聚一番,朝凤凛也欣然接受。
朝凤凛看向身旁失魂落魄的泽近爱理,但见后者眼神空洞,如同一具没有意识的人形傀儡,只是那样呆呆地立在那儿,又如无根的浮萍,就那样站着摇摇晃晃,心中没有了希望,眼里也没有了光。
“把她也带上吧。”,朝凤凛就蹲下身子,张开宽阔的后背,转头对着金木研说道,“把她抱上来吧,我背这她走。”
金木研走过来,将泽近爱理抱起,放到朝凤凛的背上,“她是........”
“不知道。”,朝凤凛回过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泽近爱理,她的额头鬓角有着细密的汗珠,一阵热感传到后背,“她好像发烧了。”WwW.ΧLwEй.coΜ
众人从喰种餐厅撤离,一路上金木研几度看向朝凤凛欲图开口,但相视一眼后却又总是欲言又止。
众人月色,避开车水马龙的街头,绕过小巷。
“塔搭依妈。”,金木研轻轻敲响了门,紧接着一个轻悄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来了!”
“咔——”,手柄转动,门被打开一道缝来,露出一条古铜色的防盗链,紧接着露出了笛口雏实的半个脑袋。
当她看到金木研的一瞬间,脸上顿时荡漾起一个和煦的笑容,“欢迎回来,大哥哥!”
金木将门敞开后侧身让到一旁,其身后的朝凤凛背着泽近爱理却不敢看笛口雏实的眼,只得低着头道,“笛.....请你帮帮我,她,生病了。”
笛口雏实看着朝凤凛的侧脸,随即看向了金木研,见到金木点头后便立刻开口,“放心交给我吧。”
月山习接下朝凤凛背上的泽近爱理放到里屋的一间客房。
笛口雏实立刻端着一盆热水和毛巾跟了进去,“好烫!”
随即回过头对着万丈数一拜托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见万丈数一带着几个下属外出买药去了。
此刻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朝凤凛和金木研两人。
金木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凛哥........”,金木研轻轻喊了一声,一只手里抓着那个独眼的面具,另一只手的食指挠着额角,偷偷抬眼瞥了一眼朝凤凛,似乎有着些许紧张,“你,你原来是喰种啊。”
“嗯........”,朝凤凛看着金木研的一头白发,不由得一笑,“你的头发,是有染过吗。”
“没有啊。”,金木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双手捧着独眼的面具,看着上面的那只独眼,“是杰森的缘故吧。”
“对,对不起。”,朝凤凛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不知是在为自己唐突的发问还是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对金木产生的影响而感到歉疚。
“没事的。”,金木研把面具放在桌上,起身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朝凤凛,“这不是你的错。”
朝凤凛接过冒着热气的水杯,将其握在掌间,“为什么你要抓a女士呢?”
“嘉纳医生在利用利世小姐做把人变成喰种的实验,也是他把我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金木研拖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嘉纳医生就在a女士的背后。”
朝凤凛看着水杯中的倒影,眼前仿佛看到了安久七生,那个想要把喰种便成人的疯狂科学家。
“凛哥.......?”
“嗯!?”
金木研看着若有所思的朝凤凛,终于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毁了杰森的赫包吗?”
朝凤凛抬起头来,“嗯,没能把他杀了,让你受苦了。”
“没有这回事呢。”,金木研放下水杯,温柔的笑着,“因为你我也才能轻而易举的打倒他,并且我也逐渐能够理解了。”
“噢,理解了什么?”
“理解了你的钱包为什么换的那么快啊。”
“啊这........”
“嘿嘿,开玩笑的。”
朝凤凛觉得喉咙有些干渴,默默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握在手中晃了晃,“他们,他们都是混蛋,就跟你们小学里那群校霸一样,嘿嘿。”
“果然,那个传闻中的侏儒人贩子就是你吗。”,金木研撇撇嘴,“果然,他们并不是像新闻被人贩子拐卖走的。”
“侏,侏儒?”,朝凤凛吞入口中的水险些一口喷出。
金木研右手摩挲着下巴,“是啊,谁会相信一个小孩子有着那样的力气。”
朝凤凛看着金木,“臭小子,又在撒谎。”
“啊,有吗?”,金木顿时有些尴尬。
朝凤凛努着下巴指了指金木摩挲下巴的手不屑一笑,“你这习惯,还是永近告诉我的。”
“永近吗.........”
提到永近,两人都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之前我就一直在担心,要是永近发现我是喰种的话,啧........”
“其实,永近他或许早就猜到了什么吧,现在想来,他对我说过的某些话,就仿佛是暗示一般。”,金木一顿,随即看向朝凤凛,“凛哥,你觉得喰种和人类,有和谐相处的........可能吗?”
“不然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活到现在呢。”,朝凤凛把空杯子往前一推,“再来一杯吧。”
金木轻轻起身,再轻轻地拿起杯子走向了饮水机,眼神透过窗户,看向了外面悬挂的一弯新月。
喃喃道,“抬头看向天上一成不变的月亮。那时,他的话语总是在我的脑海中徘徊不去。”
“谁?”
“是个喰种搜查官”,金木研回头看向朝凤凛,“他说,这个世界错了,而让这个世界扭曲的是身为喰种的我们。”
朝凤凛耸肩一笑,看向金木研却没有再说什么。
“而我认为,如果这个世界是错误的,那么将他扭曲的就是”,金木迎着朝凤凛的目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
“错的不是我们,也不是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朝凤凛不置可否的点头,随即同样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们谁都没有错,我们都只是想要幸福的活下去罢了。”
金木研沉默了,直到杯中的水溢出洒落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地上的水渍,
“可是那些随意玩弄并剥夺他人生命的家伙却一定是错的。”
“你是说,青铜树吗?”
朝凤凛皱眉,金木研端着水杯将其置于桌面,留下一圈圆形的水渍后用纸巾将其一把擦去,
“青铜树,是一定要拔除的啊,他们伤害了太多人的生命,我想保护好大家,这也是我不断变强的理由。”
朝凤凛看着身前的水杯,里面略高于杯口的水面不断晃荡着,似乎马上就要扑出但却被一种张力所束缚,让它保持始终在一个临界的状态。
只见朝凤凛缓缓端起水杯,其间有着些许的水洒落,但随着他喝下一口,水面下降后不管里面的水怎么摇晃,始终不会再有新的水被洒出。
【青铜树似乎正在朝着伟大的目标奋进,以牺牲大量的生命为代价,无论是喰种,亦或是人类。任何代价一概不论,一切暴行,但求有功。世人将他们看做恶人,而到了他们成功的那一天,世人又该怎样去评价他们呢?】
当然,这些话朝凤凛并没有说出口,毕竟,谁都不愿意成为被牺牲的那一部分,而金木却正是被选中的那个牺牲品,用他的话来说,便是强行让他上演一出表演,而由他出任主角,那么结局往往会是悲剧。
“嗯,我寻找了母亲十多年虽然没有成功,却也找到了新的光点。”,朝凤凛把水杯握在手中,缓缓摇晃后举起对着金木研,“走下去吧,用你的方式走出一条路来。”
金木研端起水杯轻轻与朝凤凛的杯子碰在一起,两个杯子中的水顿时产生了无数的波纹,冲撞到杯壁上后传入了对方的杯中,相互激荡,相互融会。
咚咚咚——
朝凤凛起身开门,见是万丈数一和几位下属站在门口,气喘吁吁,手里提着一个药兜。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