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来,露出那张略微粗狂刚硬的脸庞,正是孙文兵。
孙文兵道:“月儿,我今日入宫,是有一事想与你说的。”
梅贵妃道:“何事?”
孙文兵道:“我前日接到消息,说两日后五殿下与平阳侯世子,嘉州刺史李大人之子,一同成为巡防营的新士兵。”
梅贵妃眉头一皱,“为何他们也会到巡防营?”
孙文兵沉思片刻,道:“我亦不知,据说他们皆是到巡防营历练,我接到陛下口谕,不必因他们的身份优待他们,必须与巡防营其他士兵一视同仁。”
梅贵妃不知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冷嗤道:“定是皇后的手笔吧,她见本宫将江承乾送入巡防营,定是怕本宫在图谋什么,特意将江夙也一并送入巡防营。”
孙文兵面露忧色。
梅贵妃冷笑着道:“皇后此举正合本宫心意,本宫早便想除掉江夙,如今他到了巡防营,自己送上门,正好方便你下手,不是吗?!”
孙文兵犹豫再三,道:“月儿,并非我不想答应,可再如何说,那也是五殿下,倘若在巡防营出事……怕是也不好向陛下交代,除掉江夙一事,我们得从长计议。”
梅贵妃眼底闪过一抹鄙夷,不过稍纵即逝,并未让孙文兵察觉。
梅贵妃道:“文兵言之有理,可……你今日也见到了,他早已投靠皇后,为皇后办事,倘若再让他知晓当年之事,于本宫而言,迟早是个大祸害,即便暂时除不掉他,你也亦要为本宫出一口气!”
“可是……他身为皇子,倘若我在巡防营之中,独独为难他一人,传出去亦是会让人起疑。”
梅贵妃眸光微冷,“谁说独独为难他一人,一同进入巡防营的尚有另一位皇子,不是吗?”
孙文兵诧异道:“可七殿下不是你……”
梅贵妃沉声道:“无妨,本宫坚信,若吃不了苦,岂能成为有用之人,对于江承乾,让他多受些苦,是为了他好。”
梅贵妃顿了顿,又补了句,“即便传出去,你亦有说辞,说因不愿陛下失望,对两位皇子格外严厉罢了,届时谁人还敢有话说!”
孙文兵沉吟片刻,点点头,“好,我明白了,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五殿下在巡防营之中,我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梅贵妃这才满意一笑,“文兵,你最好了,若非有你……本宫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孙文兵心头一软,“月儿……”
梅贵妃依偎在孙文兵怀里,两人紧紧相拥,孙文兵面上一脸满足,梅贵妃眼眸微垂,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对了,既然平阳侯世子也在巡防营之中,你定要想办法让江承乾与他过多来往,陛下信任平阳侯,京城中无人不知,而平阳侯最宠溺这位世子,与平阳侯世子交好,绝无坏处!”
孙文兵应道:“月儿你且放心,我知晓该如何去做的。”
梅贵妃微微一笑,温顺地道:“是,你做事,本宫最为放心了。”
待孙文兵从玉芙宫离去,徐嬷嬷进到寝殿内。
梅贵妃坐于软塌上,微眯眸子,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徐嬷嬷福了福身子行礼,梅贵妃回神,淡淡地道:“让孙文兵入宫的人,定要打点好,此事决不能传出去。”
徐嬷嬷恭敬地道:“请贵妃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梅贵妃“嗯”了声,挥手示意徐嬷嬷退下。
对于孙文兵,他一如当年般窝囊,一介武夫罢了,她自是看不上,可他巡防营统领的身份,如今倒是能替她做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