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替江夙上药,江夙褪下衣裳,露出光洁的后背上一处有一处淤青的伤,看得顾修远低声骂道:“孙统领下手太重了……知道他是操练巡防营新兵,不知道还以为他与你有仇呢!”
经今日一遭,李思齐心中认为,顾修远的话不可再信,可回头一看江夙腹部还有后背的伤,顿时认同的点点头。
有仇!
且还是血海深仇那种仇!
江夙抿紧薄唇,顾修远给其上药时,一声不吭。
三人皆不曾留意,身后不远处的江承乾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江承乾衣袖的下的手攥紧,手心中是一瓶金疮药。
下一刻,江承乾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去。
行至无人之处,江承乾脑海中闪过江夙行李中的瓶瓶罐罐的药,脸色愈发难看,将手中金疮药扔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
江夙洗漱回来,撞见了江承乾,江承乾神情微恼,江夙面无表情。
顾修远与李思齐对视一眼,隐约觉得两人有些怪怪的。
顾修远也并未多想,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五殿下,过来睡下吧!这……正应了我上回所说的,同床共枕了吧!”
江夙睨了顾修远一眼,默默行至李思齐身旁,淡声道:“劳烦让一下。”
李思齐往一旁挪了挪身子,江夙坐上去,随即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军营之中不比其他,屋子中用黄泥与砖块砌成的一整块,铺上被褥让士兵入睡,有时一屋子能躺下十余名士兵。
顾修远望着隔着李思齐躺下的江夙,撇了撇嘴,闷声道:“五殿下,你是不是嫌弃我啊?我说的同床共枕,不过打趣打趣罢了,你竟当真了?”
江夙不语,闭上眼眸。
顾修远还欲再说,李思齐没好气地道:“我发觉你到了巡防营,愈发的唠叨,今日在校场跑了十圈,还被打了一顿,你可是半点都不累的样子。”
顾修远双手垫在脑后,嘀咕道:“并非我唠叨,这军营之中着实无趣,既无话本子解闷,又无美食,我便只能与你们多唠叨几句了……”
李思齐闻言笑了,“那你还信誓旦旦要到巡防营中来?”
顾修远道:“那是自然!定不能让我爹小看了我!这巡防营再苦……在我爹松口无需去国子监听课前,我绝不会离开!”
“行!你有骨子……快早些歇息吧,明日卯时还需到校场操练呢。”
顾修远叹息一声,倒也不再多言,闭上眼睛入睡。
又过了一刻钟,房门被推开,脚步声响起,是洗漱过后的江承乾回来,在距离他们三人最远的末尾位置躺下。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黑暗中,江夙蓦地睁开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