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让一让!”
李南石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赶忙跑进了客栈里。
客栈大堂遍地狼藉,被砸碎地桌椅板凳的残骸遍布满屋。
用于装饰的陶瓷器已经碎了一地。
而屋子的中央,躺着一个身穿灰白深衣的男人。
他那身素雅深衣如今肮脏不堪,整个人倒在破损的板凳旁,一手还抓着个椅子腿,整个人昏睡不醒。
“王井!”
李南石看清楚那人的面貌,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同时用力摇晃着他的身躯。
王井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殴打所致。
口鼻出还残留着黑红色的血液,他刚刚被扶起来,一颗带血的牙齿便不知道从身上哪个地方滚落了下来。
“王井,你醒醒!”
李南石见他这副样子,不敢太过于用力,免得一会儿又给他摇下来一颗牙。
似乎是被李南石给摇醒了,王井突然大喊一声:“住手……住手!”
李南石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双手。
然后王井坐起的身子就突然失去了依托,后脑勺硬生生磕在了地上。
“嗷!”
趁着王井挠头嚎叫的时候,李南石赶忙把客栈大门关上了,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王井,怎么回事?客栈怎么被砸了?我姐呢?”
李南石见王井好像回过神来了,连忙上前扶住他。
“砸……对!客栈被砸了……你他妈可算来了!”
王井跟李南石厮混了数月之久,李南石平日里嘴里蹦出的脏话他是听了个遍。如今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
“我姐呢?我姐在哪?”李南石着急忙慌地问道。WwW.ΧLwEй.coΜ
“你姐,他妈的,你姐被洪富贵的人带走了!”
王井破口大骂,借着李南石的身子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走!去救你姐去!”
李南石搀扶起了王井,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洪富贵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林南溪身上!
李南石暗恼自己太过于松懈。
虽然林南溪确实生得极美,但洪富贵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将府内女子活祭。
这让他放松了警惕,认为林南溪没有什么危险。
但他是真没有想到,洪富贵竟然把事情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将人掳走,闹得人尽皆知也在所不惜!
李南石的思绪突然一顿。
为什么洪富贵突然就要将林南溪掳走,哪怕是如此惹人注目的手段?
他一直在府内暗搓搓举行活祭,为的就是要偷偷地使妖魅凝结实体。而如今突然暴起发难,不再躲躲藏藏,这是不是说明……
那邪魔只差最后一步,就要得偿所愿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姐都被洪富贵那瘪犊子抓走了,你还搁这默不作声!?”王井突然狠狠踹了李南石一脚,怒声骂道。
李南石直接被这一脚给蹬醒了,回过了神:
“你都伤成这样了,给我老实歇着。我去解决就行了。”
“滚啊!你姐那是在我面前被带走的,我他妈现在不去找人,在这歇着,我还是人吗!”
王井不依不饶,骂骂咧咧,“赶紧的,咱们俩一块儿去洪富贵那瘪犊子家里找人!”
李南石看着王井这完全不讲风度,左一句骂右一句娘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王井见李南石还没有什么动作,惊道:“卧槽,李南石……你……你不会,喜欢你小说里的那种吧……你是绿帽奴!?”
“我可去你妈的。”李南石脸一黑,“我去就行了,你就歇着吧。”
“那不行,我必须……”
王井还要说什么,却突然被李南石打断了。
“王井。”
“干啥?”王井见李南石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有些气恼,“你是真不急是吧?洪富贵把你老婆……把你姐掳走了你一点也不生气?”
“我很生气。”李南石摇了摇头,“但是我得控制住自己。”
王井听他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真是个绿帽奴啊?这个时候都得控制住自己!?”
“我必须控制住自己啊……”
李南石缓缓吐了口浊气,周遭的残骸碎屑突然不自觉地凭空浮动颤栗起来,就如同李南石心中压抑的怒火一般,“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王井狐疑地看着李南石。
李南石没有回答他,他的手轻轻一动,腰间忽然飞出一柄象牙白的小剑。
“我真的很生气啊王井,但我必须得控制住自己。因为我很喜欢新安镇,所以我舍不得毁掉它,也舍不得毁掉我现在的生活。”
李南石那平静无波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抹狠厉。
“但哪怕我舍不得,也不代表区区一个什么妖魅,就能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啊。也不代表——我不能把它给宰了!”
李南石周身剑气横扫而过,整间南门客栈霎时间颤颤巍巍,轰然作响。
王井正在惊异之时,只见屋内如狂风卷过,让他无法站稳脚跟。
再向四周看去,客栈大门已然轰然飞出,那柄刚刚还在李南石身前的小剑,已经不知所踪。
……
而在几分钟前,洪府正上演着另一场交锋。
客栈不远处的洪府,自外向内看,与平常似乎并无两样。
只是当身处其中后,便能清晰的感受到弥漫在整个府邸的血腥味,以及那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
“交给我——把她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洪富贵正歇斯底里地向他身前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