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你好好休息。”
华凝放缓了语气。
他若真的想知道，总能找到方法。可楚淮到底藏着什么事，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呢？
楚淮听话的躺在了床上，却始终不肯入睡，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华凝，像是生怕他跑了一般。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我怕是我在做梦，闭上眼睛先生就不见了。”
华凝有些吃笑，伸出手去阖上了楚淮的双眼，温润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现在呢？我还在吗？”
他突然有些慌乱的抓紧那只手，却感觉到身边多了一具温热的躯体向他靠近。再次睁开双眼时，华凝侧躺在床上看他。
“睡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先生......”
华凝看着身边就差把感激之意写在脸上的楚淮，心中毫无波澜，甚至累得闭上眼睛便能睡上一觉昏天暗地。
他现在无比希望楚淮能安静下来，自己为了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但愿他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床边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燃烧欲尽，晃着昏暗的光将熄，引得人昏昏欲睡。
身边的人没有再说话，而是乖乖的闭上双眼。确定了楚淮已经安稳下来之后，华凝松了一口气，累得再也睁不开眼皮。
在陷入梦境的前一刻，华凝仿佛听见一声细微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微不可查，似乎极为压抑，却带着一种难言的温柔。
“谢谢你。”
他意识昏沉，已经做不出任何回应，不知那道声音是来自梦中还是近在咫尺，不消片刻，便彻底沉睡过去。
睡梦中，华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凌空而起，像是来到了云端，带着柔软的触感飘飘摇摇，并不真实。
为了保持住平衡，他下意识紧紧揽住了身前一切能触碰到的东西，而他确实是抓住了一个实体，察觉到华凝下意识的动作，那人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哥......”
他无意识的开口，轻声呓语道。
不知过了多久，华凝终于悠悠醒转，他才刚刚睁开眼，周围的一切却是大变样。
“醒了？”
“？？？”
他猛的直起身子，和床前支起下巴看着自己的祁北渊两两相望。
一秒。
两秒。。
三秒。。。
华凝无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整个人又滑了下去。
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祁北渊的寝宫，祁北渊的床，还有眼前的祁北渊。一切都很合理，唯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难不成昨天晚上那怪异的感觉是真的？
无论如何，看着摆在眼前的事实，华凝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在梦中来到了祁北渊的床上，而且睡得十分安稳。
他刚想闭上眼睛装死，却被一只大手给生生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阿月还想赖床吗？”
他努力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情，半晌才开口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阿月觉得如今应在哪里？”
祁北渊眸色幽深，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却并无笑意。
他凑近来，轻声询问道：“嗯？”
祁北渊的手轻轻缓缓触摸上他的脖颈，气息暧昧。华凝却是身体一阵颤栗，被触碰的肌肤宛如毒蛇爬过般，他下意识向后退去。
这个男人不太对劲。
虽然刚刚清醒过来的华凝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却下意识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怎么了？为什么躲开我？”
他紧闭着双唇不做回答，脑海中却在飞速思考自己做了什么惹祁北渊不开心的事。
随手教训了他的属下？
应该不至于。
不小心弄丢了他书房中的藏书？
不，似乎也不是这个......
思来想去，华凝还是没有分析出原因来，面对着祁北渊的靠近，他就越发想要逃离。
他自然是不怕祁北渊会对自己做什么的，但祁北渊再怎么对他温柔忍让，也始终是一个危险的大反派。
华凝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笔下的人物也会有怂的一天，想到这里，他捏紧了手掌，决定找回几分气势来。
“不要过来！”
他伸出手来狠狠的拂掉了祁北渊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一双眼睛毫不躲闪的直视着面前微怔的人。
“在问这个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对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华凝的呼吸有些不稳，却依旧佯装镇定道：“我不觉得我会梦游到你的床上。”
这是他第一次对面前的祁北渊发怒，说完之后，就连自己也愣在了原地。
他这是怎么了？
祁北渊收回手掌，顺着他的意后退几步。那被楚微月狠狠挥开之时的丝丝痛意和他心里的比起来，不及万分之一。Ｘιèωèи.ＣoＭ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蓦的笑了起来，眼中却带着几分苦意，“阿月，我在你的心里，算什么？”
华凝却沉默了。
在他的心里，祁北渊算什么？一个可以寻求庇护的靠山，一个推动任务值的利用工具，还是一个他想要拯救的可怜的反派？
“原来我以为拥有的一切，让我能在深渊之中还想要为之努力爬出来的那道光，竟都是奢望。我最终，还是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