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正坐在课桌前,歪着头用笔支住下巴目不转睛看黑板上的一堆鬼画符。
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在他眼中不一会儿就出现了重影,一堂课的时间还没有过半就整个人开始昏昏欲睡。
这人是怎么听得下去的?还这么认真?
勉强撑起眼皮,看着在自己前面坐得笔直的时余,他突然又想起了将林沐辰绑来道歉那日与他说的话。
“让哥,你该不会真跟时余和好了吧?”
“怎么着?”
江让嘴里叼着棒棒糖语气散漫,不老实的将它咬得嘎吱作响。
“不会吧让哥?”
林沐辰苦丧着一张脸,面色夸张的凑到江让面前,就差直接跪下求他回心转意了,“那小子现在连你都给收买了,以后还得了?”
“你着什么急?”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把打掉了林沐辰手中的烟,转头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棒棒糖来,拆掉了包装。
“以后别叼着你那假模假样的玩意儿了,来尝尝这个。”
林沐辰:......
就恐怖。
没救了,江让和时余待在一起的时间一久,就连思维模式都被传染了。
论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叫醒自家大哥?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急吗?”
这群跟林沐辰一起去打架的兄弟里,除了他自己之外,每一个都多多少少挂了彩,他指着泛青的肩膀给江让看,一脸委屈。
“时余他不就会装惨骗人?你看我们几个被他打的,你看我这伤......你就是没看到他打架的时候什么样儿。”
林沐辰不满的打开了话匣子就嘟囔起没完,“那小玖现在还病床上躺着呢,要不是我们几个一起按住他,非得让他一窝端了不可。”
“他时余有那么大本事?”
“有啊!本事大的很!让哥你都被他给糊弄过去了,你说他有没有那么大本事?”
江让脸色阴沉的盯着林沐辰,思索许久才开口道:“以后别再去找他的麻烦。”
“......让哥,你认真的?”
“认真的。”
林沐辰指着自己受伤的肩膀瞪大了双眼,满眼都写着不可思议,“那我们跟他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算了?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他勾起一抹笑意来,将林沐辰一把揽过,压低了声音看向他说道:“时余明天出院,你得跟着小爷请罪去。”
林沐辰冷不防的打了个寒战。
完了,自家老大可能是被蛊了。
整个江桥一中的学生里,有谁不知道这俩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有放到一起去至少得死一个才能罢休的架势?
结果自时余受伤入院以来,这才几日的时间,江让的态度便猝不及防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着实让人猜不透。
他越想越奇怪,而后颤颤巍巍伸出手来抚上了江让的额头,神色一脸认真问道:“让哥,时余他给你下了什么药了?”
“放你的屁。”
江让不悦的随口骂过去,没过一会儿,却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来。时余......的确变得不像之前那样讨厌。
至少不说话的模样看起来还是挺顺眼的,不再处处跟自己作对的时候也识相得很。而且他亲口说了不喜欢温涟涟。
这样的话,时余跟自己应该就不算情敌关系了吧?不过就算他真有心与自己争抢,也没什么好担心,温涟涟迟早会是自己的。
“让哥,你在看什么呢?”
林沐辰面带疑惑看着双眼放空状态下的江让,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来晃,“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
“好看的东西......时余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又是时余?”
他连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试图赶紧说些什么来挽回江让的神智,“哥,亲哥!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行了行了别喊了。”
江让莫名觉得有些烦躁,“大不了以后小爷离他远点儿。”
要不是因为林沐辰惹出的这一茬子事,他才不会跟时余有这样的交集。想到这里,他抬起手来就给了身旁的男人一下子。
莫名挨打的林沐辰猛然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面色阴沉的江让,只觉得十分不理解。张开了口想要抗议又不敢说话。
自己不就是多说了几句吗?
难道在老大的心里,时余的地位已经高到可以把他当成兄弟了?
林沐辰的面色越来越复杂,江让却是并没有想得那么多,只是觉得日后和时余再没有交集,有些可惜。
自己和他的恩怨还没机会好好算算呢。
不行,他江让是什么人?可不能就这么认怂了啊!
于是本来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不交集的江让才见到时余一面,体内那股不服输的小火苗便又燃了起来。
华凝坐在座位上一本正经,时不时用笔在本在上记录着什么。然而他的一颗心却并没有完全在课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