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凶干什么?”
华凝眼一瞪,委屈巴巴的小声嗫嚅着,下一秒泪水就要溢出眼眶,“是你要朕去找那些女人,朕才去的。”
“陛下,臣怎敢......”
顾桓卿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小皇帝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哭就哭,全然不顾路人的看法,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哪里不敢了?你刚刚还......”
“呵......臣知错。”
他低下身子轻柔擦去了华凝的眼泪,语气中带上一丝无奈,“求陛下恕罪。”
“朕也没想着罚你。”
华凝一身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泪痕还挂在脸上没有干,撇起嘴来气呼呼的道:“下不为例,你可记住了?”
“臣铭记于心。”
看到顾桓卿毕恭毕敬的模样,华凝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掌也终于松开。
大腿被掐得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若非如此,怎样能骗得过这只狐狸呢?
顾桓卿发觉南宫迟似乎变了。至于到底是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他竟一时想不出来,只觉得如今这个小皇帝才是有血有肉。
而不再是没有生气的木偶。
可是这种变化又让他心中不安。南宫迟终归要长大,会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这样的情况,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看着身前那个背影,顾桓卿双拳微微收紧,一双眼睛越发阴鸷,眸中墨色翻涌,似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顾桓卿!”
他看见那个踏着欢快步子走远的小皇帝回过头来朝他招手,满脸笑意的叫着自己名字。
那身躯迎着烈日阳光,晃得他一时竟有些看不真切。
“快点跟上。”
华凝看向一时没有做出反应任何的人,主动上前去扯住了他的衣袖,认真说道:“和朕在一起的时候,不许走神。”
“臣遵旨。”
不知这小皇帝究竟想做什么,顾桓卿竟一次有了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而他竟然并不讨厌,甚至有些隐隐期待。
以至于后来的时候他总是在想,如果时光能一直停留此时,停留在他和他一切恩怨还没有发生的最初,该有多好。
华凝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按照目前的发展认真走着剧情。
二人径直走入了御花园。
春日是一年四季最好时景,百花齐放,扑面而来可闻满园芳香,但这两个大男人都异曲同工的无心欣赏。
只是为了准备十日后的百花宴。
一年一度的宴会只是个噱头,女子们都会为此认真打扮一番以求皇上的注目,而宫外的女眷也会受邀前来。
若是皇帝看中了哪个,也可借此机会接入宫中,说是变相的相亲大会也不为过。
以往的南宫迟不问宫中之事,无论大事小事都全然交给顾桓卿去操办,而这一次他决定亲自动手。
毕竟事关丞相的情感大事。
华凝看向身旁的顾桓卿,面含笑意开口道:“这一次的百花宴,朕想亲自操办,又不知该从何做起,卿相可有何好的建议?”
“陛下怎得突然想亲自操劳了?”
他十分认真低下头思考,而后狡黠一笑道:“朕现在还不打算说出来,到时卿相自然就会知道了。”
“卿相觉得太平花可好看?”
太平花是从别处引来的新品种,名字取得也算别有寓意。
华凝确实是一本正经在看花,而顾桓卿却是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听到这话后微笑着回道:“陛下若喜欢,臣为您摘来。”
“不要。”
他闻言微微摇头,却是惹来男人不解。
“为何?喜欢的东西,取来便是了。”
“这花虽好看,可离开了枝子几日便会枯死,若真的喜欢它,就该如此远观,而不是看它凋零在自己的掌心。”
说完,他轻轻抚了抚身前的花枝。
那花瓣随着它的动作轻颤,如此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顾桓卿似懂非懂的看着华凝,心神不禁有片刻被扰乱。他喜欢的东西,向来是要抓住在自己的手心的。
二人不觉间游至傍晚,许灵瑶在丞相府前等得双腿酸软,却依旧看不见人,看着天色渐暗,只好无奈打道回府。
她可是冒着大风险溜出来的。
尽管顾桓卿警告过自己不要随意找他,但是发现南宫迟不近女色这么大的事,她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直至坐上回宫的马车时,许灵瑶的表情依旧很是幽怨。
“南宫迟今夜又召见了瑶更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