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两家人井水不犯河水,尚且还算安稳生活在一起。
许长卿的信一般是五日至十日一封,似乎他每次途经一个地方,都会写信送回来。
但孟采薇已经足足半个月没有收到许长卿的信了。
这让她十分担心,许长卿会不会出事了,是不是遭遇腥风血雨。
最后一封信,许长卿说他已经到达徐州,沿途惨不忍睹,急需赈灾和整顿。
徐州的情况是否不妙,让他整日忙碌,以至于没有时间写信。还是说已经遭遇不测,陷入困境。
她魂不守舍地数着小抽屉里许长卿的过去寄过来的信。
每一封信的内容,里面的一字一句,孟采薇都曾反复的默读,用手轻轻摩挲字迹。xしēωēй.coΜ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孟采薇拍拍自己的脸,告诫自己凡事不要往坏处想,还是该让自己忙起来,免得整日胡思乱想,忧心忡忡。
孟母的药吃得差不多,因为药店的药材比较紧缺,药方不能够一次性多抓几包,孟采薇只好多去几次。
她和春竹全副武装后,才保持着警惕出门去。
如今京城动荡,街面上游荡着一群混子,吊儿郎当地盯着过往的路人。一旦发现你孤立无缘,手无缚鸡之力,便会向你“借”几个钱花。
孟采薇外出会穿着灰黑肥大的男子外袍,遮住独属于女子的曼妙身材。再加上黑色的口罩,甚至露出的额头都弄得灰扑扑的,手中提着的粗大木棍。
这幅不好惹的样子,倒是吓退了不少想要趁火打劫的人。
拿着药方递给大夫,孟采薇静静的等待着包好的药材。
“刑三,说好了的,东三街归我,你不要捞过界了!”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道。
“笑话!什么叫捞过界?我就算是抢了你的又怎么样!”尖嘴猴腮的男子讥笑着说道。
“怎么样?!给你一顿,你觉得怎么样啊?”
男子话音未落,揍了尖嘴男一拳,把他的脸都打的变形了。
两伙人身后跟随着的小弟也加入这场战斗,一时之间拳肉打斗之声不绝于耳。
孟采薇没想到,拿个药都能遇到这种事。
旁边的伙计连忙将门关上,隔绝开外面那群打架的人。
关上门后,店里的人都觉得安心不少。
“刑三,再这样就不是一顿打能算得了的!”撂下狠话后,其中一队人离开。
药店的门立马被拍得啪啪震动。
“快点开门!老子要拿药!”恶声恶气的语气,听声音是之前的那个尖嘴男。
掌柜和伙计的面露难色,还是忐忑地将门打开,再也不打开门,怕是被他给撞开了。
“给,跌打损伤的药。”掌柜肉疼地打包好药膏,也不敢问这群混混要钱。
孟采薇和春竹低眉顺眼地挤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眼见尖嘴男提着药膏就要离开,他在店中转一圈,撇到在角落的孟采薇二人。
“那边,那两个人,有没有钱啊?”他挑眉,用手指着孟采薇二人。
春竹往前一步,挡在孟采薇的身前。
这个混混想要钱,孟采薇倒是想给了后破财消灾。就怕给多了会勾起他的贪婪之心,给少了他会不知足。
她在心中仔细思量一二后,将自己的小钱袋拿了出去,里面有一两碎银并几枚铜板。
春竹递给混混。
混混立马将钱全部倒出来,不满意地撇撇嘴,看孟采薇二人皆穿着粗布旧衣,大抵没什么钱,也就做罢。
待混混离开后,二人也立马拿着药跑回家。
平复急剧跳动的心脏,孟采薇庆幸地拍拍胸口,道:“真的好险啊!”
春竹也是惊魂未定,“是啊,小姐。我当时特别担心他不满足,还会朝我们要钱呢。”
“看来,我们下次出去要更加小心了。”
本来孟采薇打算买一些新鲜蔬菜和木柴,但遇到混混也就不了了之。
之前她几乎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要买柴火。现在家中的柴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捉襟见肘。
新鲜蔬菜,她泡发的绿豆倒是有两天了,不过才刚刚发芽,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长出来白嫩嫩的豆芽吃。
第二天,柴火更少了。
孟采薇和孟父等人商量过后,决定留下伤势未好的王铁柱和王氏,春竹留在家看护孟母,其他人去买柴火。
四人结伴,一路平安无事的到达柴火店铺,多出钱请伙计送几车柴火到国子监家属院。
回去的路上,孟采薇将一封信交给荣福记的伙计,让他把信送到赵国公府。
这封信上,孟采薇向赵福安询问许长卿的下落。
她一个平民百姓,对朝堂上的消息终究不灵通,赵福安作为赵国公的孙子,应该能够得到第一手消息。
送出信后,孟采薇在家中边发豆芽边焦急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