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咆哮，周玲转过头去用相同的咆哮声回应：

    “听见了！”

    然后她转回来，那两人被她吓得不轻。

    “你刚才那一声有过之而无不及，差点把我吓掉。”

    “我已经掉了，还从来不知道你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我一直怀疑我们家隔音效果是不是太好了，非得这么说话不可。我得下线了，再不去的话我妈要来房间里抓人，那时候就惨咯。”

    跟两人道别后周玲挂掉电话从床上爬起来。

    周玲现在在乡下老家，本来只有爷爷奶奶在住，依然是老旧的推拉木门，一打开就听见“吱呀”一声惨叫。外面是一条窄窄的走廊，通过腐朽的木质楼梯下到一楼。

    周玲小心翼翼地迈步走下去，似乎每一步脚下的木板都在颤抖，生怕一用力就把它猜通跌落到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楼梯下面去。

    当她终于走完楼梯来到一楼，来自母亲的热烈呼唤第三次传来，周玲不想去回答，步伐稳健地走向屋子外面，直到在自家院子里看见臃肿的双亲才开口说话。

    “来了来了，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房子都要被你喊踏啦。”

    “叫了那么多声都没回应，搞不清楚你在上面干什么。”

    原来刚才自己扯着嗓子喊的一声也能传到这里来吗？周玲深深感到自己功力不足。不过她也不想为自己回应过这个事实做什么辩解，她知道就算听到声音后直接从二楼拉开窗户跳下来妈妈也会抱怨的，这是铁打的事实，改变不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干完需要自己做的事然后回到屋子里去。

    “要我做什么？”

    妈妈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周玲。

    “去村口店里买两张门神回来。”

    “昨天爸爸不是买过了吗？哪些呢？”

    周玲用下巴指着放在小凳子上的长方形红色画纸，上面画着威武的武将，依照过去十多年来的生活经验来看，它们就是门神。

    “你爸昨天喝多了，忘记我们家有几扇门，现在要贴才发现少两张。”

    “诶......”

    周玲嫌弃地看着爸爸，他那张堆满肥肉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喝多了就不会数数，反正艾蒿也没买，总是要跑一趟的，再顺便买两把艾蒿回来，剩下的钱你自己买点零食。”

    周玲看着手里被揉皱的二十块钱，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真不觉得买过门神和艾蒿之后还剩下多少，而且这小山村里能买到的零食只有充满了空气的薯片和过气棒棒糖。

    谁出的错就应该让谁去弥补。

    周玲是想这么说，不过妈妈正在烧浆糊，爸爸刚杀完一直鸡鸡血喷的到处都是，过一会他还得给鸡脱毛，这时候推辞的话肯定会被骂，只好乖乖地拿着钱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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