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拉了拉冯茗,用手指向轿子的方向,“冯茗,那个轿子里坐的可能是你唐伯伯。
刚才我亲眼看见他坐的是马车,这会儿又换成轿子,搞地神神秘秘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跟过去看看,不要暴露目标。”
冯茗点头。
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轿子。
轿子在巷子内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院落。
见轿子停下,沈桃拉着冯茗藏到背阴处。
唐怀下轿后,左右瞧了瞧无人,这才敲响院门。
须臾,丫鬟鬼鬼祟祟地开门,把唐怀迎进去。
丫鬟欢天喜地冲进屋叫喊:“夫人,夫人,老爷来看您了!”
一个艳丽的妇人领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迎出来。
小男孩跑向唐怀,“爹爹!你可算来看我了!”
唐怀用力地抱起儿子,满脸慈爱,“让我抱抱,看我的义儿是不是又长高了?”
唐怀前一秒对儿子关怀备至,放下儿子扭脸看向那妇人,脸上却全是苛责。
“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会定期过来看你,也会遣人送来银钱。
你贸然让人去唐府传信,这要是被我夫人发现了,如何是好?
我夫人的娘家有官身,唐家的生意也多依仗他的名声。
若是被她发现了你和义儿,少不了一顿闹!
到那时我大权旁落,由城礼掌家,我还如何为义儿做打算?
你糊涂!”
美妇人叫娇娘,是唐怀的外室。
刚开始唐怀就是玩玩,没想到这娇娘争气,一举生男。
唐怀的正室妻子生唐城礼时,身子损伤了,无法再育。
她的娘家齐家出了个榜眼,这齐氏就愈发跋扈,容不得唐怀纳妾。
唐怀早些年打拼事业,错过了唐城礼的成长。
年岁越大,他越希望有孩子绕膝。
故而对娇娘生下的唐城义十分宠爱。
可即便再宠爱,他也不会容忍娇娘进门,从而威胁到他的地位。
娇娘泪水含在眼眶里,委屈地连连摇头,“老爷,我没有,我没有。”
小丫鬟扑通跪倒在地,“老爷,是秋兰擅自做主给您传信的。
夫人她染了风寒,月余还未痊愈,每日思念着老爷。
现如今她每天只吃一餐饭,就这一餐饭也只是进些水米。
再这么苦熬下去,身子都熬坏了。
夫人对秋兰有恩,秋兰见不得她这样,这才斗胆找人给老爷传信。
老爷,秋兰做得很隐秘,信直接传到您近身的福财身边,绝对没经过旁人的手!WwW.ΧLwEй.coΜ
老爷要是生气,无论打罚秋兰都认,只求老爷别误会了夫人。”
唐怀看向娇娘,“是这样吗?”
本还想说些苛责的话,可看到娇娘梨花带雨的模样,唐怀心软了,“瘦了,也是苦了你了。”
娇娘软软地靠在唐怀胸口上,“只要老爷不误解娇娘,能抽空来看看我们母子,娇娘受这点罪算什么?”
唐怀被撩拨得心猿意马,搂着娇娘往卧房走去。
唐城义还傻傻地跟在爹娘屁股后面。
小丫鬟秋兰赶紧爬起来,扯住他的手,“小少爷,老爷和夫人有事要谈,秋兰领你去翻花绳可好?”
唐城义:“好!我最喜欢翻花绳了!”
沈桃和冯茗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唐怀满脸挂笑的上轿离开。
沈桃看着轿子离开的方向,笑了。
唐老爷,你不乖哦~
待唐怀的轿子消失,沈桃拉着冯茗来到娇娘她们旁边的一栋宅子,敲响了院门。
半晌,一个老妇人开了门。
看到两个陌生人,她警惕地问:“你们是谁啊?”
沈桃满脸堆笑,“大娘,我们路过此处,想讨口水喝!”
她从怀里拿出路上买的,准备充饥的糕点,“身上实在没带什么值钱得玩意,就想问问,能不能拿这糕点换口水。”
刚还想拒绝的老妇人一看有礼物,立刻敞开大门,“不就是喝口水吗?不至于带礼物!”
嘴上虽这么说,可她却顺手把沈桃手里的糕点接了过去。
老妇人让两人进门,朝屋里喊:“儿啊,有客人来,快弄点水招待。”
屋里走出一个看起来憨傻,但块头很大的男人。
他很听他娘的话,跑到院里的井中打水。
老妇人收好糕点,过来闲聊:“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你们来孟蒲县是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