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幽深的窑洞内,一片寂静。
红灯笼亮光霓漫下,整个窑洞看着有些妖异。
青竹闭棺前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令我诧异的同时,又有些感动。
“唉,我们伍家也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东西,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偏偏就发生在我们伍家身上呢?”
我摇头,收回目光,强忍身体疼痛,脱掉身上的衣服。
“你现在太弱了……”
青竹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耳畔,挥之不去。
十几岁练习枪法,跟着阿公锻炼身体,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一直很自信。
但今天晚上,这种自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王姐轻飘飘的一掌……竟让自己伤得这么严重。
自己这具身体……在她面前简直就像是纸糊似的。
“世上,怎会有怎么多可怕的人呢?”
我苦笑,数年的喃么法师生涯,本以为自己见识已经够多了。
现在看来,披在这个世界上的神秘面纱,自己恐怕只是掀开一小角而已。
“蛇妖、猫妖、杨家梨花枪、秘局、守山人、青竹、接引自己的神秘势力、还有王姐……”
“该死!怎么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么多厉害的人物!”
我咒骂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暗道:“莫非,自己气运遭挫,出现劫难……”
“命运……”
从布兜内掏出一把糯米,吸去腰间之前被小女孩所伤,残留在自己体内的尸毒!
胸口上有一个血红的手掌印,是被王姐所伤,肋骨断了。
受的是内伤,恢复最是困难。
还有右手发出掌心雷后,筋骨损伤严重,如今难以发力,连握拳都困难。
这种伤势,不是三五日就能恢复的,看来明天得去医院检查下。不然别说练习八极崩,恐怕连恢复身体健康都遥遥无期。
从杂物堆中寻到一小罐自己之前酿的药酒,借着酒劲压制伤痛,蜷缩在地铺上沉沉睡过去。
一觉直睡到次日中午才醒转。
从地上爬起时废了很大劲,一晚上的休整,伤痛非但没有减缓,反而痛得更厉害,整条右臂酸软无力,像是废掉一般。
强忍伤痛,在父母和青竹棺前上了香。
打算收拾东西前往镇子医院检查身体时,一伙人出现在窑洞外。
来的是祥叔他们,喃么法师团队的人。
吹唢呐的祥叔、敲锣的小森、锤鼓的老扬、跳大斋、辅助我做法事的梁、黄二老,他们都是班底中坚力量。
之前做韦湘军家那场法事,韦世勇和外籍女尸出殡途中,凶棺落地,小森吓得忙命而逃。Xιèωèи.CoM
我见他胆子小,本想找个机会将其开除。但这些天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给他一个机会,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常见。
他本来就是新人,连抬棺的几人都吓跑了,他害怕情有可原。
胆子是练出来的,想当初自己第一次看到尸体时,不也是吓得失眠好几个晚上?
祥叔几人并没有进窑洞,似有所忌惮。
我摇摇晃晃,扶着墙壁走出去,看到他们时不由得微微一愣。
确切来说是看到窑洞前摆放的两具鲜红小棺时有些傻眼!
“这是……”
“昨天接到你电话,我们连夜在阴河两岸找寻,寻到了这两具小孩的尸骨!”
祥叔沉声解释道:“女孩尸骨是在黄警官他们抽干的水湾岸边找到的,其旁边还有一条怪鱼的尸体,男孩的尸骨在下游不远处找到,相距数百米。”
“从骨龄来看,女孩年龄大约在四岁左右,男孩最多不过三岁。”
祥叔叹气道:“我不忍心两孩子尸骨暴露荒野,连夜让棺材铺打造两具小棺,装了尸骨带回来。小伍,你看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做一场法事超度?”
我闻言沉默,望着面前崭新血红的小棺,心中奇怪,昨晚小男孩并没有出现。不知他是怎么变成一堆尸骨的?
“虽然捡回来他们的尸骨,但两孩子已经化为恶灵,做法事又有什么用?先将它们暂时埋下吧,斋事以后再说!”
我开口,让祥叔他们暂时将两小孩的尸骨安葬在窑洞后山坡上。
“小伍,村外的那条河,阴气有些重,我怀疑是遇难的村民……超度他们的法事得尽快安排才是!”黄老开口。
“那就后天吧,法事在河边举行,傍晚六点准时开坛。做一晚上法事,让得空的村民先搭建好灵棚!”我说道。
“嗯,我已经联系棺材铺,让他们加快速度将棺材做好。对了,棺材钱是两个村子的村民筹集的。”
“好!辛苦各位叔伯了!”
“小伍,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对,是不是受伤了?”祥叔看着我,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昨晚受了点伤,不过,耽搁不了后天做法事,放心吧!”
商议一番,祥叔他们抬着两具小棺上山掩埋,我因为身体受伤,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没有跟上去。
目送祥叔他们离开,我想打电话问猴子,黄小容的情况如何,是否已经送往医院。
但刚掏出手机,便看到两人从龙眼树林中走出,朝自己而来。
定睛看去,发现来的是两个女人,年龄不大,皆是二十岁出头。
其中一人腿缠绷带,拄着拐杖,正是杨梨花。
另外一个是个陌生人,背着药箱子,穿着淡白连衣裙,和黄小容一样留着齐颈短发,打扮偏民国风。
她的容貌虽比不上青竹,但却有种特别的气质,化着淡妆,妥妥的民国少女,看着令人心生好感。
“杨梨花!”
我皱起眉头,对于这个偏激、执拗的女人并没有多少好感:“你受了伤不好好在医院待着,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怎么?你是这地方的村长?我来这里还碍着你了?”杨梨花冷哼。
站在她旁边的民国风女孩,没有出声,一双大眼睛盯着我,上下扫视。
我嘴角一抽,心中暗骂疯婆娘,沉声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可没力气和你吵架!”
“我要走了!”杨梨花突然开口。
我闻言一愣,怪异道:“走就走呗,我和你又没有关系,需要来告别吗?难道……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可惜,我结婚了!”
“滚!”
“伍文锦,你再胡说八道,当心老娘将你的嘴巴撕烂!”
杨梨花冷叱,将身后背着的梨花枪解下,噗地一声插在面前泥地上,双眸含煞!
我吓得退后一步,皱眉道:“怎么?走之前难道还想跟我打一架?”
“就你?”
杨梨花斜视,满脸不屑道:“你太弱了,不配当我的对手,伍家枪法,徒有虚名!”
我咬牙,被青竹说自己弱,我认了。
但眼前的杨梨花,她凭什么?
当初在红树林比斗,要不是自己背着棺材刚从十万大山出来,筋疲力尽,加上有伤在身,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杨家枪法,很厉害吗?”
我冷笑:“我看你们家枪法就那样,要不是之前我受伤,让你一只手你也赢不了!别不服气,我说的是事实!”
“你……狂妄!”
杨梨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潮红,指着我大骂道:“你们伍家的人难道只会耍嘴皮子吗,有种现在再比一场!”
“抱歉,我现在比上次伤得更严重,连枪都拿不起来,况且……赢你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