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是在摄政王府花园的凉亭里见到帝千夜的。
他在喝茶乘凉,看见她到了,便将手伸出来。
“本王这两日总觉得身上不太舒服,听闻神医谷的医仙进了京,便叫人请你来瞧瞧。”
白芷:“……”
她过去,将一层轻柔的丝帕覆在他腕上,纤白的素手搭上去。
而后,她眉头就拧成了川字。
这家伙的脉象,好生奇怪,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类应该有的……
“医仙可瞧出什么了?”
见她半晌不说话,帝千夜便主动开口问。
白芷默认。
下一秒,她直接跪下:“请恕民女无能,实在瞧不出,您是什么病症,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瞧不出也不打紧,先坐下,陪本王喝口茶吧。”帝千夜说。
白芷:“……”
她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实在不敢坐。
帝千夜看她跪着不动,倒也不急。
拎起手边的小茶壶,给她倒了杯茶:“本王听说,医仙进京后的第一天,就得罪了平宁郡主和她的夫婿,为了能在帝都待下去,这才求到了太子府上,找他庇护?”
白芷:“……”
“怎么不说话?”他问。
“王爷将我调查的这样仔细,想来是从我进城的第一天,就盯上我了。”
白芷不卑不亢,“我与您无冤无仇,所以细想想,便觉得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要么,是您看上我了。”白芷掀目看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但是可惜,她失望了。
“还有一种可能呢?”帝千夜问。
“那就只能是,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她说。
帝千夜笑了。
“你觉得,本王找你,是为着哪种可能?”
白芷沉默,垂下眼帘:“自然是因为,王爷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帝千夜单手撑着头:“或许,本王是看上你了。”
白芷觉得这个笑话有点儿冷。
而且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笑。
她勉强地扯了下嘴角:“王爷说笑了,民女自知貌丑,不配入您的眼。”
“那咱们便来说一说你的用处,”
帝千夜一点儿都没有坚持刚才的话题,果断改口,“你就对外宣称本王身中奇毒,病入膏肓,最多只有三年寿命了。”
白芷:“……是。”
“那么,即日起,你便在王府中住下。”他又说。
白芷愣了愣,下意识的抵触:“王爷,这……”
“做戏做全套。”
摄政王殿下有理有据的,“本王都病入膏肓了,自然得养个大夫常驻府中,方便随时救治,这样旁人才会信,你说是吗?”xしēωēй.coΜ
白芷:“……”
她讪笑:“您可以换一个大夫,养在府里,我一介女流,名声上……”
“可本王信不过旁人。”帝千夜说。
白芷无语:“那您为何信得过我,咱们非亲非故的,您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出卖您?”
“自然是因为,本王这儿也有你需要的东西,咱们可以各取所需。”他笑吟吟的。
白芷:“……”
“白姑娘,有一个道理,你须得早些明白。”
帝千夜皮笑肉不笑的,抬眼看向她。
“在这京城王都之中,你要寻求庇护,皇帝或者太子,都不是很好的选择。”
“只有本王,才能保你在这京城之中横着走。”
白芷:“……”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保护她在帝都横着走,但有一点是很清楚的。
如果得罪了眼前这位摄政王,他想让她在京城混不下去,那么无论是那位懦弱的皇帝还是太子,谁都保不住她。
她还要报仇,可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王爷说的是。”她答应下来,“既然您诚意相留,民女自当听从。”
……
为了让她安心住下,帝千夜直接在王府中给她划了一处单独的院落,和他的静夜轩一墙之隔。
说是,这么安排是为了让她就近照顾他的病情,万一他突然发病了,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
白芷:“……”
她就是说,这人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毛病,哪里用得着她啊。
但是这句话,她并不敢提,提了人家又要说,做戏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