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被哽了下。
这丫头的嘴皮子,一如他之前见识过的那般得理不让人,若换了往常,他肯定要摆一摆当爹的架子,狠狠地训她两句。
但是今天不行,因为,帝千夜在。
他偷偷抬眼,瞧了瞧那位摄政王。
“芷儿,为父知道这些年冷落了你,你心里有怨,为父不怪你,但是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是割舍不断的。”
白枫用一种带着歉疚的语气跟她道歉,“而且,之前的事情多少是有些误会,为父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你赶出家门。”
“是么?你没想过,那郡主呢?”
白芷皮笑肉不笑地反问,“她难道不是一直想让我死了,好给白夕妍腾位置吗?”
“你这说的哪儿的话,郡主也没有容不下你的意思,之前对你严格要求,也是为了你好。”
白枫开始死不认账,自己不认也就算了,还顺便要把平宁郡主的那部分一起赖掉。
白芷几乎被气笑了。
她抬了抬下颌:“我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是,我心胸狭隘,误解了您和郡主的好意,才闹得大家都难堪。”
说实话,白枫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个逆女,从她进京第一天开始,但凡能像她母亲当年一样,在平宁郡主和白夕妍面前伏低做小,事情也不会发展得这么难看。
白芷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笑了:“既然如此,您还来找我做什么?我离得远远的,不是正好还你们一家清静?”
“还是说,你从前由着我在外头自生自灭,我觉得我没什么利用价值,如今,眼看着我要成为摄政王妃,又想踩着我往上爬?”
“你……”
白枫涨红了脸,怒瞪着她,“你当真觉得,成为摄政王妃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吗?”
“难道不是?”
这一次,没有等白芷开口,帝千夜已经先接了一句,声线森冷,寒意摄人心魄。
白枫忍不住抖了下。
他一时嘴快,差点儿直接说了实话,却忘了,帝千夜还在旁边。
当着他的面,拆他的台,说嫁给他必死无疑?
白枫觉得自己没这个胆子。
他连忙跪下来:“王爷,臣不是那个意思,芷儿能得您青睐,是她三生有幸。”
帝千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
白枫不敢吭声。
“王爷,您先进去吧,我有些话想和父亲说。”白芷冲着某人使了个眼色。
“不行。”帝千夜果断拒绝,“有什么话,要么当着本王的面说,要么,就不要说了。”
他又冷冷地睨了下跪在地上的白枫:“本王可担心,这样一个父亲,教坏了本王的小王妃。”
白芷:“……王爷您这话是从哪儿说起呢?”
“看看你那个妹妹就知道了,白夕妍是你父亲和郡主一手带大的,旁的本事没学会,倒是学会了与人珠胎暗结。”
帝千夜勾了下唇角,弧度凉薄,带着讥诮,一点情面都没有给自己这位未来的岳父留,“本王可担心,他也教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损了你的清誉。”
白枫一张脸彻底变成了铁青色。
他很想反驳,但偏偏白夕妍那件事就是真实发生的。
根本反驳不了。
“若是可以,本王希望你们以后没必要就不再见了。”
他留下一句话,伸手搂住白芷的肩,就要拉着她进府。
把白枫一个人晾在了外头。
“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边,远远地传来了白芷的声音,“怎么说,他也是我父亲。”
“那种父亲,不要也罢。”帝千夜语气不屑,“以后有本王照顾你。”
白芷:“……”
于是,白枫回去之后,果断把自己今日在白芷那儿吃的闷亏都告诉了平宁郡主。
郡主眯起了眼,随即,狠狠地一拍桌子,“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侮辱我的妍儿?”
白枫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什么摄政王妃,不过是个将死的鬼,要是旁人能看得上这个位子,还会有她的份儿吗?”
平宁郡主很有些恶毒地骂了一句,眼中杀意更甚,“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白枫依旧没有吱声。
第二天,一大早,白芷忽然回来了。
众人震惊。
白枫去上朝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家里这会儿只有郡主和白夕妍在。
另外,楚景轩今天派人来白府,向白夕妍提亲下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