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火光漫天衬得谢昀眉眼绝艳,受他指挥的士兵没有一个有退缩之心,纷纷热血满腔地举起武器,跟随这位如战神般的少年一起冲下城楼,奋勇杀敌。
战鼓声声震耳欲聋,传过江面,血火冲天。犬戎铁骑在战船上站立不稳,要么葬身江河,要么葬身大海,前有虎狼之师,后有凶狠追兵,前后夹攻,瞬间被砍得死伤无数。
谢昀在青戈江的对面,领兵追砍犬戎王桑吉,与其精锐部队厮杀,从黑夜砍到黎明,尸骨堆积如山,血染青戈江,场面之震撼,令人叹为观止。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杀红了眼的谢昀见犬戎兵就砍,一砍便连杀数十名,越战越勇,越杀越狠。
他早已血染全身,眸里没有一丝人的情感,此刻只有机械的杀戮,
犬戎兵见他犹如嗜血修罗,身上、发丝、脸上、衣袖、指尖皆滴着血水,却仍然没有停止杀戮,皆惧怕得拔腿逃亡,无一不死在他的无情刀下。
荀馥雅瞧见这样的谢昀,仿佛见到了前世那个血洗敌国的异姓王,吓得浑身发抖。
谢衍察觉荀馥雅的畏惧。
见犬戎兵皆被惨烈的战况吓破了胆,无暇顾及他们。他赶紧拉着荀馥雅偷偷逃离。
妙光察觉大势已去,理智地下令:“可恶,带上人质,我们撤!”
手下回过神来,左右张望,脸色一变:“启禀公主,不好了,人质逃了。”
另一手下指向见面:“他们在那。”
妙光抬眼望去,只见江面上火光连天,浓烟滚滚,形容枯槁的谢昀正带着荀馥雅乘舟而去。风吹起荀馥雅那泼墨的青丝,一袭红衣飞扬,衬得她面容清艳动人。
妙光眯了眯眼,觉得荀馥雅实在太碍眼了,不能留。
“拿弓箭来!”
她一声令下,手下立刻递上弓箭。
她拿起弓箭,毫不犹豫地拉弓,向背对自己的荀馥雅射出致命的一箭。
荀馥雅虽背对着不能看见,但耳朵对箭声特别敏感,自然听到铁箭向自己射来。她欲想躲开,却被对面的谢衍猝不及防地捞起,揽入怀中,翻身压下。
“谢衍!”
荀馥雅惊叫一声。
“噗!”
随之而来的是,箭头入肉的闷响声。
“放箭!”
随着妙光的一声令下,箭羽如同雨落般,不断朝他们的小船飞射而来。
眼见谢衍就要变成箭猪,荀馥雅用尽所有的力气揽住谢衍,带他一起滚下冰冷的青戈江。
江面上,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淆在一起。方才还声势浩大的犬戎兵如今溃不成军,仓皇逃离。
陈县的军民与西南王的兵马瞧见一场大火烧得犬戎十万大军元气大伤,皆起了斗志,奋起反杀。他们如决堤的洪水,势如破竹地斩杀尝试逃窜的犬戎残兵。???
战斗中的谢昀仿佛听到有人喊兄长的名字,心急如焚,下手更快更狠。
“犬戎老贼,哪里逃!”
听到楚荆的怒吼,他循声望去,只见浓烟当中,犬戎王桑吉与巴桑王子在部下的掩护下,偷偷趴在浮木上,正想偷偷潜逃。
想到兄长与嫂子还在他们手上,他眸色猩红,面色如霜,带着满身血腥气冲过去,连砍数十人。
木筏摇摇欲坠,犬戎将士又见谢昀一身杀伐之气,勇猛狠辣,皆吓得后背发凉。
犬戎王桑吉与巴桑对视一眼,父子上阵弑杀谢昀,无奈谢昀的防守如铜墙铁壁,他们无法伤他一分一毫,反倒被谢昀凶狠地连砍几刀。
犬戎王桑吉征战一生,杀戮一辈子,从不曾遇见如此强劲的对手,此人便如同战场上的活阎王,谁遇见了谁丧命。
他终于意识到谢昀的恐怖,明白了妙光为何执意拉拢此人,忌惮此人。
眼见大势已去,犬戎王桑吉已有了退缩之意,怒喝一声:“你们快去拦住他!”
然而,犬戎将士已吓破了胆,上前阻拦者皆被谢昀一刀砍倒在地。
眼见谢昀向犬戎王桑吉步步逼近,划船赶来的妙光在情急之下,向谢昀连射十箭,逼退了他,为犬戎王桑吉逃生争取了时间。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快去拦住他!若是父王和二王兄有任何的闪失,你们全家都要陪葬!”
妙光举起手上的驭天弓,厉声怒喝。
伴随她前来的犬戎兵与剩余犬戎兵,皆不要命地冲向谢昀。
谢昀冷笑一声,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岑三、路子峰与楚荆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旁,默契十足地替他扫出障碍。
“巴桑,父王的好儿子,快去阻止他。”
眼见阎王爷逼近,犬戎王桑吉一脚踹开身负重伤的巴桑,自己上手拼命地划动船桨,欲想逃离。
巴桑见父王居然想牺牲自己,愤恨交加。
好不容易熬到阻拦他登上王位的瓦达死了,他以为从此自己便是父王唯一倚重的儿子,可事实上,他还是太天真了。
他可不像妙光那般愚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谢昀的剑凶狠地横劈过来时,一把将身后的父王拽过来抵挡。
那一瞬间,血光四溅,令天启百姓闻风丧胆的犬戎王桑吉终于人头落地。
“父王!”
妙光尖叫一声,悲痛欲绝。
她仇恨地盯着提起犬戎王桑吉人头的谢昀:“谢昀,我要为父王报仇!”
刹那间,潜入在水下的几百名懂水性的犬戎兵直接跃出水面,朝谢昀袭来。
“聒噪!”
谢昀轻蔑一笑,转身走向欲想逃离的巴桑。
路子峰、岑三与楚荆挡在他身后,与那数百名犬戎兵缠斗。
谢昀挥剑砍断巴桑的左臂,一手抓着犬戎王桑吉那血淋淋的人头,一手拽着痛苦尖叫的巴桑,坐在尸山血海中,发红的眼眸阴鸷森冷,宛如地狱使者,诡异又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他把剑插在一旁,烦躁地踢了踢巴桑:“我的兄长和嫂子呢?”
巴桑骇然,面上却强撑着犬戎王桑吉子最后一丝傲气:“哼,被妙光剁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