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之后,果不其然,祁赫琛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就是知道自己一直都缠着晨安,对于自己昨天晚上一系列幼稚的行为闭口不谈,好几次晨安想要和他说一说,总是被祁赫琛打断,把话题转移到其他事情上面,几次三番下来,晨安就明白了,祁赫琛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都记不得了,而是选择假装忘记了。
屋子里面的味道很香,好像是早上送来的花,淡淡的清香,却又夹杂着一丝丝说不出来的味道,越闻越香,而且又不反感,之前送来了好多品种的花,都是那种香气逼人的味道,刚开始闻起来还挺香,之后,时间长了,就多少让人感觉很厌烦,今天的花挺不错的。“小安子,吩咐他们,以后就送这种品种的花来吧。”“诺。”“下去吧。”
祁赫琛从外面一进到屋子里面就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刺鼻!?”
“很浓吗?我感觉还挺清新的,没什么刺鼻的味道。”
“这已经是很浓烈的味道了,我刚才一进来,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
晨安看着祁赫琛痛苦的表情,又大口大口吸了好几口气:“估计是我鼻子没有你的敏感,我竟然什么都闻不到。”
祁赫琛很明显并不喜欢这种味道,脸都快要憋红了,还是执着地待在晨安的身边不愿意出去,无奈下,晨安陪着他一起出去透透气。
一到外面,祁赫琛就像是终于可以呼吸了一样,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仿佛刚才在屋子里面一直都处于缺氧的状态。
晨安一边扶着祁赫琛,一边心里面还在不断嘀咕:“我这虚弱的不能自理的相公......”
晨安用她小小的身躯支撑起了庞大的祁赫琛,并且还面不红气不喘的,堪称宫里面的一大奇景。
祁赫琛原本不想给自己身材羸弱的小妻子雪上加霜的,但是,实在是扛不住,屋子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刺激得他站都快要站不起来了,只能勉为其难地靠在晨安的身边,慢慢缓一缓了。
晨安身上独特的味道慢慢地在缓解祁赫琛心里面的焦躁,脸色也变得好了起来。
晨安的身上面总是若有似无的有一种能够让祁赫琛迅速冷静下来的气息,之前,不管祁赫琛到哪里,一定会带上晨安的,因为有晨安在身边,祁赫琛能够保持一种清醒的头脑,不至于因为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现在,也是。晨安的存在,就是祁赫琛的一切心安的来源。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太阳也慢慢偏离了世界的中心位置,这个时候,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感觉到自己的孤独,除非身边真的有人陪着自己,否则,有些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感到很悲伤。
人在醉酒之后,总是会下意识地表现出自己内心的真实反映,没有了任何考量,没有了任何包装,从始至终有的是有一颗炽热的心。
君熠坐在二楼的包厢里面,看着下面热闹非凡,也很是好奇:“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的人都围在下面?”
偏巧楼下的逸舟抬起了头,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逸舟似乎是刚刚看到君熠,脸上懵懂的表情还没有收回去,眼睛瞪得圆圆的,傻乎乎的。
君熠则比较好笑:“暗九大人,既然来了,如果不嫌弃的话,不介意和本王一起喝一杯茶吧?”
逸舟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现在这里这么混乱,很明显自己已经暴露行踪了,东广王殿下盛情邀请,逸舟硬着头皮上了二楼的包厢。
包厢门口站了好几个面无表情的人,看起来像是寻常贵客家的小厮,逸舟装作随意的瞟了一眼他们手里的家伙,每个人的佩剑都是上好的,京中都找不出几件来。
“逸舟?进来吧,站在门口,怪冷的。”
逸舟没来由地感觉到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君熠这么熟悉了。
能走吗?当然不能!不仅不能走,自己还得热切地、笑眯眯地和君熠打招呼。“东广王殿下真是好兴致,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您,还真的是不可说的缘分。”
君熠眉头一挑,有意思,这个小暗卫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呆板无趣,原本想着她会上来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挺圆滑的。M.XζéwéN.℃ōΜ
青尘退了出去,包厢里面只有君熠和逸舟,君熠假装自己看着台下的说书先生,独留逸舟一个人在那里惴惴不安。
时间够长,君熠才慢慢转过身来。“暗九大人,坐吧,不用和本王客气,说起了,我们还见过好几面呢,就是不知道暗九大人知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每次本王都低着头,想来暗九大人今日能够认出本王来,也还得多亏常常跟在本王身边的青尘。”
“王爷,您这样说,可就是太谦虚了,属下毕竟是皇上的暗卫,对于东广王殿下还是应该清楚的,今天在这里遇到您,理应属下上前问候。”
一番话说下来,君熠心里面就有了打算。“逸舟,今儿个任务什么了?”
逸舟抿了抿嘴唇:“王爷,暗卫有规定,任务不可以泄露给其他人。”
君熠把杯子里面的茶水全部喝完:“得了,和你开个玩笑,不要紧张。”
逸舟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到底真的开玩笑还是假的开玩笑,可不一定。
“行了,不要在心里面打小算盘了,本王要是真的要算计,你怕是在楼下的时候就输了。”君熠一边往茶杯里面倒茶,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逸舟。
这天气,说变就变,转眼间,就要下雨了,逸舟皱了皱眉头,今天可真的是诸事不顺。
屋子里面一下子就变得闷热起来,夹杂着丝丝泥土的气息,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反倒衬托得这里很安静。
君熠坐在软榻上面,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看着窗外。
逸舟也没空搭理君熠,手力面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看起来很专注。
青尘进来之后,看着自家主子和暗九大人各忙各的,相安无事,还挺震惊的。
转念一想,他家王爷好像不管是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但是都是泛泛之交,很少能够有交心的朋友。
要是君熠知道了青尘此时此刻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估计早就翻了好几个白眼了,青尘可就使劲吐槽自己主子。
君熠想了想自己家堂堂正正的青尘,又隐约想起其他家的侍卫好像都是很会察言观色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什么都行不通了呢?
君熠向后靠了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这里可没什么秘密。”
君熠看起来总是和人笑眯眯的,实际上,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背后耍手段的事情是常做,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想到,刚才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实际上就是算计自己的人。
一股风吹过来,屋子里面就变得凉飕飕的了,刚才的闷热一扫而光,现在就变得很舒服凉爽了。
逸舟离开后,君熠没有回府,反倒是偷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逸舟离开之后,越走越偏僻,竟然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农舍里面,这里基本上荒凉得连人都没有了,大晚上的,她来这里干什么?
跟踪人的君熠很专注,被跟踪的逸舟好像是挺心不在焉的,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面,就再也没有挪动过了。
紧接着,刚才一动不动的人,立马离开了院子,甚至连门都没有锁好,慌里慌张的。
丝毫不带一点犹豫,君熠连忙跟了上去,转身赶走了青尘。
这个逸舟很有点意思,正好闲来无事,君熠干脆就陪她玩玩。
君熠左手扶着树杈,右手还不忘托着下巴思考。
逸舟这个人的想法总是很奇怪,说真的,君熠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跟了没一会儿,逸舟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了看君熠所在的地方。
“阁下已经跟了我很长时间了,是时候露露面了。”
君熠踩了一下树杈,笑得灿烂:“没想到被你给发现了,我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的。”
逸舟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一直跟着自己的人竟然是君熠。
君熠看着自己在地上面的影子,犹豫了好久:“我要是说,我就是单纯的好奇,你相信吗?”
逸舟平静地看着君熠:“东广王殿下,其他人要是说出这种话,我不信,但是,你的话,我信。”
此话一出,君熠自己还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你也不用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可以告诉我,没准儿,我动用关系,还能帮助你一下。”
逸舟很明显放松了下来:“没事,就是线索中途断了,应该是被发现了,那个人直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