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氏大厦
滕律的助理阿乐不停地看着腕表。
这个点,滕律还没来,他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
还没等他下定决心,门吱呀一声响,一个人走进来。
抬头看,阿乐一脸惊喜,这不是他boss吗,终于来了。
几步跑上前,接过外套,阿乐殷勤问:“boss,今天您是遇到什么事吗?比平常来得好像晚一些。”
滕律正愁刚才遇到的事没人分享,听他这么一问,就滔滔不绝讲起来。“你猜得没错,我呢,还真遇到点事,刚我开车来公司路上,遇到两小孩大马路上乱窜,哭着喊妈妈。
我猜是和大人走散了,就把车停在路边,招呼她俩过来报了警,之后我又陪她们去警局,等她们家长赶来接她们离开,我才放心走的。”
“你真是一个好人啊,阿律”,门边响起掌声,他们抬头看,发现郁东临靠在那里。
“喂喂喂,这话从你嘴里吐出来咋那么假?感觉你在讽刺我!”滕律听着郁东临的话,觉得膈应,神色间有点不满。
“没有,你做了好人好事,我这是真心夸奖。”郁东临强忍住笑,摆出一张严肃脸。
“得了吧你,还不如不夸。”滕律冷哼一声,扭过头,在自己办公椅上坐下。
郁东临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响了,他只好走到外面接电话去。
瞧他这样子,滕律吐槽一句:“哟,真是大忙人。”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也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那个熟悉的名字,他犹豫着要不要接。
脑子战斗良久,最终还是心软,按下接通健。
“喂,哥。”
“嗯,阿守,我在。”
“哥,我爸去世了。”说这句话时,钱守的嗓音微微颤抖。
滕律心里一阵难过,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干巴巴安慰:“嗯,我听说了,你……节哀。”
如果当初借钱给他,会不会一切都有转机呢?
想到这,滕律一阵后悔,当初也是气急了阿守不走正道,没想到他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哥,我好难过,到现在都难过着,周陌因为一些事我惹怒了他,他不理我,我不知道找谁聊聊天,就想到你,我真的好痛苦哥。”
电话那边的钱守说话都带着哭腔,滕律心里阵阵抽痛,恨不得为他分担一二。
“嗯,我知道的,现在我有空,可以陪你聊天,你什么都可以说,没事的兄弟,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滕律已经做好充当聆听者的准备。
“哥,真的有好多话,可话到嘴边,我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高处的风很凉,下面的建筑物看着很渺小,这个世界的一切又好像不太真实了。”
滕律听着那边钱守的话,也听到了风“沙沙”的声音,心里一紧。
“你……你现在在哪?在干嘛?”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滕律拔高声音。
“我在楼”
“等等……等等,阿守,你……你你别冲动,先……先下来,我马上过来,有什么事咱当面解决!”
说着话,滕律加快脚步,离开办公室。
“放心吧哥,我不会做傻事的,只是高处凉快,我在这儿醒醒脑子。”
“阿守,楼是个好地方,听哥的先下来,哥马上就到,有什么烦心事你跟哥说,哥什么都帮你解决,没什么过不去的,兄弟!”滕律慌忙做下承诺,电话那边的钱守似乎看到了希望。
“真的吗哥,你什么都帮我解决?”
“对对对,哥说到做到!”
“太好了,哥,这样吧我找个地方把位置发你,你一个人过来,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现在真的太狼狈了,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这种样子,就想你来,冲你吐吐苦水,可以吗哥?”
“没问题,你发吧”,滕律没有多想,答应得特别爽快。
还是助理阿乐留心他的不对劲,听到“阿守”的名字就赶紧跑到郁东临办公室去打了小报告。
之前郁东临特地吩咐过他,听到滕总和这个人联系就要去报告,阿乐是一刻都不敢隐瞒。
郁东临听到阿乐说的模糊字眼,心里阵阵不安,抓起外套就追赶滕律去。
开车等红灯空隙,他给滕律打电话,问他在哪,滕律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这让郁东临心里的不安扩大了些。
随着钱守给的位置来到指定地点,滕律找了一圈没人,又给钱守打电话。
钱守说定位没办法定准确,又叫他往左拐,再往前走。
滕律顺着他给的线路走,发现前方是一个废弃仓库,正疑心阿守给错路线时,背后突然一闷棍,将他击倒在地。
等他从昏迷中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正前方站着一个人,光太亮,他有点看不清。
等那人走近了些,他才看清那是钱守。
心里意识到了点什么,他却不敢相信,还傻乎乎地问:“阿守,出什么事了,我们被绑了吗?”
“哈哈,看到我,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大少爷?”钱守哈哈大笑,举着棍子在肩膀上敲了又敲。
“什……什么状况阿守,我不……不太明白。”滕律见钱守张狂的样子,脸色很难看。
“你还真是天真又愚蠢啊,大少爷!”钱守看着面前人一副蠢货样,瞬间变得凶神恶煞。
“是你,你绑了我,为什么?”滕律终于认清现实,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他这种表情恰恰是钱守最讨厌的样子。
钱守一阵心烦,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少跟老子装,你以为这是学校吗?只要你难过,就会有一群人围着你,哄你关心你,嗯?”
“我……我没有,阿守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被亲近的朋友这样背叛,滕律的眼里都带着哀伤。
“朋友,哈哈,朋友”,钱守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词,“你把高中那些人当朋友啊,你好蠢哦,要不是你家有钱,谁他妈把你当朋友?”
“所以,你亲近我,也是看在我家里的份上?”残忍的事实被这样揭露,滕律的心像撕裂一个口子,他以为他有很多朋友,原来都不是真心的。
“没错,还不算笨嘛,大少爷!”
亲耳听到答案,滕律的眼泪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
“你哭什么,又摆出这幅可怜样了,找死吗?”钱守暴躁地踹了下凳子,凳子和滕律一齐摔倒在地上。
他的头发和脸,都沾上一层薄薄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