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嫔病了。
她被那一具断了脖子的内监尸首,吓得几乎大小便失禁,
一晚上跑了十六次恭房,
终于在第十七次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
门牙磕在了恭桶上,像个土拨鼠啃地一样,给牙啃了个豁。
故而今天后妃们去给贵妃请安的时候,她称病没来。
大家都知道,把瑶嫔吓出病来的那个太监是凌不慕杀的,
可却想不通,凌不慕怎么会半夜三更的去顾羡羡房里找她?
熹妃:“昨儿个在御花园不是都瞧见了吗?贵妃投怀送抱,陛下视若无睹,转过头却将那个什么小贤子拥入怀中。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颖妃:“还有件事你们怕是不知道。之前瑶嫔宫里的碧儿,瞧见过小贤子和陛下同乘御辇,一道回了九重阁,待到天亮人才出来。”
愉贵人:“自咱们入宫以来,陛下还从未翻过谁的牌子。宫里多少也有些流言......昨日我看那小太监生得明眸皓齿,皮肤比女人还要水灵,姐姐们说,陛下他不会真的......”
“胡说八道!”贵妃怒斥一声,终止了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你们背地里这样议论陛下,哪日若传到陛下耳朵里,一个个的是都嫌命长吗?”
“以后再让本宫听见你们说这些胡话,本宫绝对严惩不贷!今儿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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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都赶走了后,贵妃却马不停蹄赶去了太后宫中。
当朝太后并非是凌不慕的生母,而是先帝的皇后。
太后虽不能生育,但却生性恬静不喜争抢,母仪天下从不是非,待凌不慕也算是视如己出。
贵妃一见到太后,就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得太后先开口问她怎么了,她才扭扭捏捏地说:
“太后是不知道,那些后妃最近都在说些什么不入耳的胡话。”
“最近陛下和一个小太监接触的频繁了些,她们一个个的就都跟怨妇一样。”
“颖妃说看见陛下和那小太监同乘御辇回了九重阁,陛下还掐了他的脸蛋。”
“熹妃说陛下抱着小太监在御花园里面赏花,还留他在九重阁过夜。”
她说着蛾眉轻蹙,频频摇头,“嫔妾实在是听不得这些,觉得她们跟个长舌妇一样,平日里没事了就爱背地里念叨人......”
“你没念道叨?”太后横她一眼,
“旁人与你念道,你与哀家念道,你说旁人是怨妇,那你又是什么?怨妇头子?”
贵妃:“太后,臣妾......”
太后:“陛下初登基,忙于朝政疏于后宫是寻常事。你作为后妃之首,理应替陛下排忧解难,而不是揣着满腹的算计,在哀家面前说三道四。”
“臣妾没有......”
“你没有?你那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哀家脸上来了。”
贵妃急于解释,可太后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跟她说,扬手令她退下去。
太后虽然反感后妃在她面前嚼舌根,但凡事无风不起浪,
再加上凌不慕登基也有些日子了,确实是一次都没进过后宫。
如今宫中既传出了这样荒诞的流言来,于皇家而言是丢脸面的事,她也不好坐视不理。
于是等晚间凌不慕忙完政事后,她便去了一趟九重阁。
太后平日里很少来九重阁,
故而凌不慕见了她,也算是礼待有加。
等太后落座后,凌不慕命宫人将上好的茶点奉在她面前。
太后端起茶盏,用茶盖徐徐撇去茶面上的浮沫,柔声关切道:
“北境战事平定,老三谋逆也得了他应得的下场,陛下为国事操劳许久,也该适当松泛松泛,让自己歇一歇。”
凌不慕:“多谢太后关怀。”
“前朝事定,后宫人心陛下也得想法子稳一稳。”太后嘬了口茶,继续说:
“后妃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哀家听说,陛下还从未翻过任何一个人的牌子?”
“可是那些女子都不合陛下的心意?若如此,哀家可替陛下张罗着,再选些新人进来。”
后宫那些个庸脂俗粉,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个大扑棱蛾子一样,凌不慕自是瞧不上。
即便是再选了新人入宫,后妃身后都有各自的母家,
她们入宫怀揣着怎样的心思,又是以何种目的来接近他,他懒得去猜。
少时的命途多舛,造就了凌不慕警惕多疑的性子。
自母妃死后,他唯一信任之人,就只有初一一个。
即便霁月在他身边伺候多年,也不能得他尽信。
这样一个人,他怎么会允许卧榻之侧,容得他人酣睡?
正思忖着如何应付太后,敬事房的宫人捧着绿头牌进来了。
来人原本只是想走个过程,怎料绿头牌才奉在凌不慕面前,却被太后随手掀开了一枚。
“陛下拿不定主意,就让哀家这个老婆子替你做一回主。”
她看一眼绿头牌上记载着贵妃的名讳,虽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说:
“贵妃也不错,生得前凸后翘,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虽说嘴碎了些,但陛下做事的时候可以将她的嘴堵上。反正她伺候人的时候,也用不上那张碎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