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加之在酒精的催化之下,更令她整个人欢喜地狂舞起来,
“本宫就知道!本宫就知道陛下是念着本宫的!陛下~~”
她像是一头脱了缰且连夜喝了六罐红牛的野驴,怜心用尽全力也拉不住她。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挥舞着墨狐皮氅衣的衣袖,跟唱戏似的朝宫门口扑腾了过去。
宫门启开后,凌不慕第一眼就看见了失态的颖妃。
墨狐氅衣颜色黑光油亮,加上颖妃呼扇着衣袖朝他扑过来,瞧着就跟是蝙蝠成精了一样。
于是在颖妃即将扑到他面前的一瞬,
凌不慕几乎是出于一个正常人的本能,下意识出脚,将她给踹飞了出去。
颖妃摔在泥地上,哭哭啼啼地说:
“陛下,是臣妾啊......您不认识臣妾了吗?”
凌不慕无奈凝眉,“好好的人不当,装什么飞天耗子?”
“......”
怜心赶忙将颖妃从地上搀扶起来,不知小声在颖妃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颖妃这才毕恭毕敬地屈膝下去,冲凌不慕福礼道:
“臣妾给陛下请安。臣妾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陛下了,所以才会在御前失仪,还望陛下见谅。”
见凌不慕并未继续苛责她,颖妃进一步试探道:
“陛下突然造访,臣妾一时也没准备什么......这样吧,臣妾亲自下厨给陛下准备几道您喜欢的......”WwW.ΧLwEй.coΜ
“可是此地?”
颖妃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凌不慕问询的声音给打断了。
而这句问询,并非是在问她。
她顺着凌不慕回首的方向看去,才看见宫人堆里扎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分明就是顾羡羡!
顾羡羡看了一眼面前的这棵大榕树,
这棵树毫无意外的比十七年前高壮了许多,但所处的位置是没有发生变化的。
唯一不同,就是榕树底下新种了一株梅花树。
而这梅花树,偏偏就这么凑巧,种在了她埋锦盒的位置上。
她又不知道这株梅花树背后有什么来历,只以为是宫中寻常的绿植,于是对凌不慕说:
“陛下,我占卜的时候隐约也看见了这株梅花树,似乎就是在这里。”
闻听此言,凌不慕没有片刻的犹豫,便命身后待命的宫人道:
“去,给朕砍了。”
宫门拎着铁锹、斧头,气势汹汹朝着梅花树走了过去。
面对突然发生的一切,颖妃显然没缓过神来。
她张开双手护在梅花树前,冲凌不慕高声恳求道:
“砍不得!这树砍不得!陛下难道忘了,这梅花树是您......”
“你喝酒了?”
从入内到此刻,凌不慕此刻才第一次用正眼瞧颖妃。
他看着颖妃面色绯红,谈吐间口齿略有不清,距离她一丈远,也能隐约嗅见她身上的酒气。
他这一问,颖妃酒壮怂人胆倒是没害怕,反倒还满心惦记着她的梅花树。
但怜心可是知道此事厉害的,
宫规森严,除去宫廷设宴外,后妃平日里是不能擅自饮酒的,
更何况今日颖妃喝了满满一壶醉仙酿,这会子要是再不拦着她,她怕是就要在凌不慕面前开始说糊涂话了。
怜心快步上前护在颖妃身前,用力掴了自己两记耳光,
“陛下恕罪,今儿个我们娘娘听闻前朝诸事平定,心中喜悦,所以一时贪嘴多喝了两杯,还请陛下不要责罚娘娘......”
凌不慕懒得和失态的颖妃多浪费时间,挥挥手示意怜心将人带下去醒酒。
怜心领命,捂着颖妃的嘴,几乎是将她连拖带拽给拉走了。
一路回到了寝殿,怜心才将捂着颖妃嘴巴的手放下来,压低声音劝道:
“娘娘可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来!您今日喝了这么多酒,陛下不追究已经是万幸了。若是您大喊大叫的,等下惹恼了陛下,那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好在,颖妃被她这么一说,还算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不再闹腾,而是扒在菱窗的缝隙上往外看,
含着泪,亲眼看着象征着凌不慕对她的情谊的梅花树,被宫人连根崛起。
那被人挖掘的狼狈泥泞的土地,就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样,破碎得满目疮痍。
“贱人!”
颖妃恨得咬牙切齿,脖间青筋横起,
“本宫生辰之际,他缠着陛下让陛下不能来陪本宫!如今就连陛下送给本宫唯一的念想,他也要唆摆陛下连根拔起!本宫上辈子是杀了他全家吗?”
“嘘!”怜心吓得不轻,连忙对着颖妃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娘娘无论多气,也得先忍下,等陛下走了再说......”
颖妃满是恨意的眼底,像是沁出了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