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羡的尴尬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凌不慕。
这个意外......
实在是有些刻意,
刻意到她解释起来都觉得心虚,
“陛下,其实我刚才是想追上你,在你耳边跟你说句悄悄话的。”
她偷偷抬眼,观察着凌不慕表情的变化,“刚才那件事纯属意外!陛下你想啊,我要是想亲你的话,咱俩晚上睡觉的时候有那么多的机会,我怎么会......”
“闭嘴!”凌不慕怒喝了一声,脸颊更红了。
什么叫‘咱俩晚上睡觉的时候’?
这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满皇宫里只有凌不慕一人知道她女扮男装的身份,旁人都把她实打实的当成了小太监。
她刚才那话一出口,站在一旁吃瓜的霁月憋笑憋的肩膀都开始发颤了。
凌不慕高冷矜贵了一辈子,
可自打认识了顾羡羡,他在短短一月之间,就将自己前二十一年没丢过的人全都综合起来,花式丢了个遍......
打打不得,骂骂没用,
为了尽快度过这样的社死时刻,他只能故作淡定转了话锋,问道:
“你说你有话要跟朕说,你要说什么?”
“是关于奴才占卜所得知的一些事......”顾羡羡眼神落在霁月身上,“只是这件事有些......还请陛下屏退左右,奴才才好告知陛下。”
霁月听见顾羡羡给自己下了逐客令,立马笑着冲凌不慕回话:
“那属下先行告退。”
他那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仿佛在对凌不慕说:
【属下先溜了,陛下加油干!】
凌不慕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否则今日他和顾羡羡之间发生的乌龙事,可不就更解释不清了?
“你站住。”他叫停霁月,而后对顾羡羡说:“你有话就讲,无需藏着掖着。”
顾羡羡这才说:“奴才卜算了一卦,算得......昔日舒太后并未在宫中行巫蛊之术一事,她是遭人陷害了。”
此话一出,凌不慕的表情就覆上了一层凉薄的寒霜。
他瞳孔猛地一沉,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
骇的顾羡羡有一瞬的怔忡,接下来的话梗在喉头,半晌没说出来。
感受到了来自于帝王的压迫感,
霁月连忙越出一步横在顾羡羡和凌不慕中间,
他低声呵斥顾羡羡,“小贤子!跟你说了许多次,让你不要再御前胡言乱语,你......”
无奈喟叹一声后,又转身冲凌不慕拱手一揖,毕恭毕敬道:
“陛下,小贤子他......”
“让她说。”
凌不慕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又狠又冷地砸过来。
似乎每一次,只要有人提及到舒太后,他都会表现出一脸的愤怒与嫌恶。
唯有顾羡羡知道,这些皆是他的伪装。
顾羡羡长舒一口气,一股脑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
“当年太后与先皇尊的长子,因为先天胎里不足,导致生下来没多久就早夭而亡。在举行丧仪期间,适逢舒太后有孕的消息传出,先皇尊便从大悲大痛中抽身出来,常日陪伴在舒太后身边。
太后在那之后大病了一场,又因为她当日生产时母体受损,此生再没有了得孕的指望。所以渐渐心里开始扭曲,后宫中有孕后妃她皆要动手铲除,并将这一切都嫁祸给舒太后。”
顾羡羡说了许多,根本就不应该她知道的宫廷秘事。
凌不慕多年来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太后,
他的直觉告诉他,母妃的死,一定和太后有脱不开的关系。
可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当年的人证物证早就已经不完整了,
没有证据,怀疑便只是怀疑,根本不可能撼动太后的地位。
“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有。”顾羡羡用力颔首,
“景太妃和端太嫔都是死在了太后身边的近身太监贵铎手中,不过贵铎忠心于太后,即便是严刑拷打估计也从他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但我有办法可以让太后亲口承认这件事。不过我需要陛下配合我,给我一个可以和太后独处的机会。”
霁月见顾羡羡越说越离谱,出言劝阻道:
“你别再乱说话了!太后身份尊贵,她母家在前朝的地位举足轻重,你这样平白无故的诬陷她,若是因此招惹来了杀身之祸,到时候恐怕陛下都能保住你。”
凌不慕看向顾羡羡,冰冷的口吻缓和了些,
“朕问你,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
“好,朕信你。”
凌不慕旋即命人摆驾太后宫中,徒留霁月在原地还未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