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答应你!你说什么哀家都答应你!你......你快拉哀家起来!”
太后慌乱之际尖叫声连连,刺的顾羡羡耳朵生疼。
她拽着太后的领口,不耐烦地将她拉起来。
太后从她手底下挣脱,身体向后倾倒,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
“你究竟想要哀家做什么?”
她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十分艰难的一点点向后挪动着,抵在船沿的竖板上退无可退。
她的发端尾部浸了海水,湿漉漉地沾在衣衫上,像是杂乱无章的海草。
海风阵阵拂过,也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寒冷,
顾羡羡连太后牙齿打颤的声音都可以清楚地听见。
她走到太后面前半蹲在地上个,胳膊肘十分散漫地搭在膝盖上,不疾不徐道:
“第一件事,你不许跟陛下提及我的身份,如果你说了,我定有本事当着陛下的面将你掳走。到时候是把你丢到海里喂鱼,还是把你从火山口丢进去做关东煮,全凭我心情;
第二件事,我要你将当年是如何谋害先皇尊舒妃一事,一五一十的跟陛下说清楚,还舒妃一个清白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太后惊慌的眼底闪过几分不解,
“又是舒妃......当初认罪状哀家已经给了你,哀家还以为这件事会被先皇尊知道,从而使得哀家丢了性命。可你却似乎并没有告诉先皇尊此事......、
当日你肯放哀家一条活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七年,你又为何突然冒出来旧事重提?你究竟和舒妃是什么关系?”
“这是你该问的吗?”顾羡羡极不耐烦地踹了太后一脚,“老子让你做事你就做事,你这么多问题,是不是想跳海洗澡了?”
说罢作势又要去拽太后的衣领。
太后连忙闪躲,口中胡乱答应着,“哀家听你的就是了!”
遇见了顾羡羡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太后浑身上下的心眼子就都没有了用武之处,“可若是哀家交代了这些,陛下定然会要了哀家的命。你、你这根本就不是在给哀家选择,你这分明就是要必死哀家。”
“噗~”顾羡羡被她这番话给逗笑了,于是反问,“那你当初给景妃活路了吗?给端嫔活路了吗?又给舒妃活路了吗?你可曾给过她们选择?”
太后道:“当年的事是哀家一时被丧子之痛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那么些伤天害理的事来。这么些年来,哀家一直吃斋念佛,为得就是能洗清身上的罪孽,哀家......”
“闭嘴。”顾羡羡声音冷漠打断了太后的话,“我现在不是让你去死,只是要让你说出事情的真相来。若你能保证还舒妃一个清白,那我也能答应你,即便陛下判了你死罪,我也能将你从刑场上救下来。”
太后是见识过顾羡羡飞天遁地的本事的,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她的容貌丝毫都没有改变,足见她根本就不是凡人。
即便不是八方神仙,最起码也是个什么得道的高人,
在凌不慕面前承认了自己嫁祸舒妃的事实,再不济这条命也能保住,
可若是不说,只怕顾羡羡现在就会将她丢到海里去喂鱼......
太后将信将疑地问道:“此言可当真?你不会骗我?”
顾羡羡:“我若是想让你死,直接给你丢到海里就完事了。我留你这条命,只是想要还舒妃一个清白。”
太后想了想,觉得事情也确实如她所说这样,
顾羡羡要是想要她的命,可谓是易如反掌。
她将当年的事和盘托出,最多也就是落个被禁足或者贬为庶人的下场。ωωω.ΧしεωēN.CoM
就算顾羡羡到时候出尔反尔不救她,她还有母家。
当年先皇尊在世的时候,太后的母家曾因立下汗马功劳,而得先皇尊赏赐了一块免死金牌。
见免死金牌如见先皇尊,
任何死罪都可免除。
有了这份底气在,眼下还是先保命要紧。
于是她点了点头,答应了顾羡羡说的条件。
顾羡羡走到瘫坐在地上的太后身后,把她当成驴子一样骑在她的肩膀上,而后摇动花手催动手镯,将她带回了宫中。
太后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回到了自己宫中,
此刻她坐在暖座上,暖炉曛暖,冷到打颤的她也渐渐恢复了体温。
顾羡羡不知道从哪取来了一块素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太后的湿发,
“奴才现在叫陛下进来,太后明白该怎么说吗?”
太后怯怯地颔首,顾羡羡在她那张老脸上拍了两下,笑着点头,“乖。”
演戏就得演全套,
在太后面前顾羡羡可以吆五喝六,但是在凌不慕面前,她还是得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小太监模样来。
凌不慕入内后,先是瞥了一眼顾羡羡,随后目光才落定在太后身上,
“太后经她诊治,可觉得好些了?”
“哀家觉得好了许多,且有些话,想说给陛下听。”太后的口吻十分淡定,与她面对顾羡羡的威胁时完全不一样。
她清了清嗓,定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