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慕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
顾羡羡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出了太后宫门口,凌不慕才放缓了脚步,
他蓦然转过身来,顾羡羡一个没刹住闸,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她捂着脑袋抬头看着凌不慕,“陛下为何看起来不生太后的气?”
“你也会说是看起来。”凌不慕似乎压根就没有跟她探讨这件事的意思,转了话锋问道:“朕想知道,你是如何让她亲口承认这件事的?”
这也是凌不慕唯一好奇的事情了。
母妃是太后害死的,他一早就有所怀疑。
可是太后对于当年那件事十分谨慎,
他在太后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细作,调查了那么些年,都没办法查到可以定太后罪的蛛丝马迹。
按理来说,即便顾羡羡可以卜算出来太后谋害舒太后的证据,她也应该是将证据交出来定罪太后才对,而不是让太后直接自己开口承认。
能让太后这么做,唯一的可能就是,顾羡羡手上还握着太后别的把柄。
他哪里能想到,
太后之所以会这么听话,
原因竟然会是因为,她害怕被顾羡羡丢到海里去喂鱼?
顾羡羡当然也不能告诉凌不慕实情,
所以她再度发挥起了自己的传统艺能,开始胡编乱造:
“我就是跟她说了一下当年她做这些事有多不对,用我的诚意打动了她,让她自己承认了!”
凌不慕:“......”
他俯身凑近顾羡羡,忽而伸手,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
“你这张嘴可真好看。好看到,朕想把它扯开。”
“???”顾羡羡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和凌不慕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太后为何会承认那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松口了,就可以证明当年舒太后在宫中行巫蛊之术全然是谣言,也就可以还她一个清白了。”
凌不慕眯着眼睛凝视着她,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所有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就都变得合理起来。
凌不慕知道再问下去只会继续听她胡搅蛮缠,索性便不问了,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朕会记下你的功劳的。”
他转身上轿,顾羡羡巴巴儿地跟上去,笑呵呵地说:“陛下你别光记得奴才的功劳呀~”
她满脸期待地揉搓着自己的小手手,“我帮了陛下这么大一个忙,陛下也不赏赐给我点什么吗?”
凌不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道:
“赏赐你,今夜继续和朕睡觉。”
“......多谢陛下,奴才今晚不困,就不睡了......”
凌不慕伸手向她,“上来。”
“不用了不用了。”顾羡羡连连摆手,跟躲瘟神一样摇头道:“奴才自己能走回去。”
“上来。”凌不慕压低声音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充斥着些许不耐。
如此,顾羡羡才半推半就的把手给了他,由着他将自己拉上了御辇。
回往九重阁的路上,
顾羡羡不知道查看了多少次红玉手镯里面的血纹,
血纹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说明凌不慕最大的心愿还未达成。
看来只有明日在朝堂之上公审太后,定了她死罪将她给砍了,彻底还给舒太后一个清白之后,血契才会解除吧?
不过顾羡羡心里面实在是没底。
太后是贪生怕死之辈,对她的威胁都照单全收,可为何凌不慕说要处死她,她却能做到那般淡定?
这天夜里左右也睡不着觉,起身遛弯的时候,顾羡羡瞧见了霁月身影匆匆入了正殿。
这个时候霁月来,肯定是有要事要与凌不慕商议。
于是顾羡羡就瞬移到了凌不慕的寝殿中,躲在衣柜里面听个究竟。
二人见面并不寒暄,而是直奔主题说起了处置太后之事。
不过今天顾羡羡藏着的位置好像不太对,
凌不慕和霁月在正殿说事,
她在寝殿的衣柜里只能听见一两句,
竖起耳朵来仔细听,听见霁月好像说了一句:
“霍阳君有先皇尊赏赐的免死金牌,明日公审,他一定会将此物拿出来,保全太后性命。”
霍阳君是太后的叔父,也是前朝的要员,是帮助先皇尊当初稳固江山的功臣。
怪不得太后压根就不怕凌不慕,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有了免死金牌,她这条命就能保住了。
可她不死,舒太后是清白了,但让凌不慕日日看着这么个杀母仇人在自己面前蹦跶,他如何能痛快?
到时候出了岔子,血契肯定又不能解开了。
经历过那么多次的乌龙事件,
顾羡羡的脾气已经快被磨没了,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事情出岔子。
【不就是块免死金牌吗?偷过来不就万事大吉了?】
于是她连忙瞬移去了太后的母家,正好听见了他们正在商议明日要如何在朝堂上亮出免死金牌来,逼着凌不慕免除了太后的罪行。
“免死金牌一直都存放在地库中,地库的金刚门有三把钥匙,都在老夫手中掌管着。今夜便将免死金牌取出,而后连夜入宫!”
顾羡羡:【我能让你拿到,我就是个棒槌!】
别人出行靠腿,她出行靠手腕子乱晃。
霍阳君一行人还没从正殿走出来,顾羡羡就已经瞬移到了被锁死的地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