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答应完凌不慕，后脚顾羡羡就后悔了。

    【这个憨批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的生日愿望该不会是让我跟他......】

    她刚想找个说辞将凌不慕给搪塞过去，让他赶紧打消这个有大病的念头。

    却听凌不慕先问她，

    “你呢？生辰是何时？”

    顾羡羡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娇艳的朱唇微微开合，整个人僵愣住，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

    说来可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她活了十八年，自有记忆时，她就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也从来都没有过过生日。

    见她半天不言语，凌不慕伸手抽了抽她的被子，“你不知道？”

    顾羡羡点点头，“自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被卖到了大山里去。在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能吃上饱饭就已经是奢侈事了，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去过生日啊。”

    这话听来伤情，但凌不慕似乎抓错了重点，

    “以后在朕面前，不许说屎尿屁。”

    “哦......”

    顾羡羡原本闭着眼睛在养神，忽而听见龙榻的方向传来了几声‘吱呀’声。

    她抬眸瞧过去，见凌不慕不知何时离榻起身，走到了内厅，在靠墙的黄梨木柜里面翻找着什么。

    “陛下找什么呢？”

    他不答，从柜子里面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而后远远儿的将它丢给了顾羡羡。

    顾羡羡一把将东西抓住，定睛一瞧，发现是一尊十分精巧的木雕人像。

    人像的五官，明显是按照她的模样雕刻的。

    “这是......给我的？”

    顾羡羡轻抚着栩栩如生的木雕，

    这眼睛、这鼻子、这下巴，简直就是一比一还原。

    就是胸肌的地方......被雕刻的格外的大，

    大的突兀。

    “自然是你，不然你打量着朕身边，还有这么娘里娘气的男人吗？”

    “......所以陛下为何好端端的送这个给我？”

    “闲来雕的，今日是你的生辰，便送给你，算作生辰礼物。”

    “？？？”

    哪有这样强行让人过生日的？

    顾羡羡：“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生辰啊。”

    凌不慕：“你又不知道自己生辰是哪一天，既然不知道，那为何不能是今天？”

    顾羡羡：“......”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其实顾羡羡是知道凌不慕会雕刻木雕的，

    这手艺是小时候的时候，舒太后教给他的。

    他小时候经常会雕刻一些小猫小狗之类的小玩意儿，常常被先帝说他耽于享乐不务正业，这些东西在史料记载上皆有迹可循。

    再加上凌不慕明目张胆的‘暗恋’她，偷偷给她雕个木雕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拿着木雕把玩之际，凌不慕已经重新躺回了榻上，

    “喂。”

    他语气不耐烦地叫了顾羡羡一声，顾羡羡回眸看着他，“陛下是在叫我吗？”

    “......这九重阁就你和朕两个人，朕不是在叫你难道是在叫魂吗？”

    这些日子的相处，顾羡羡已经渐渐习惯了他这张‘吐不出象牙来的狗嘴’了，

    “陛下有何吩咐？”

    “没事。”凌不慕翻过身去背对着顾羡羡，用极低的声音喃喃了句，Ｘιèωèи.ＣoＭ

    “生辰喜乐。”

    闻言，顾羡羡不禁被逗乐了。

    哪儿有人祝别人生日快乐，跟做贼一样的？

    不过对于凌不慕的祝福，她还是照单全收，

    “多谢陛下，也多谢陛下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她以为这木雕不过是凌不慕随手雕刻，

    殊不知这是凌不慕第一次送给别人生日礼物，

    连凌不慕自己也不知道，他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为何会愿意收起自己的戾气，想要去给予顾羡羡一丝温暖？

    或许，他大抵是疯了吧。

    这礼物才送出去，生日祝福才说出口，凌不慕就后悔了。

    他莫名觉得有些丢人，

    为了缓解尴尬，只好选择装睡来暂时躲避顾羡羡。

    顾羡羡摆弄着木雕，

    黑夜里唯有月光为引，木雕的细节不便查看清楚。

    她将木雕凑近自己的双眼，却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灌入了她的鼻息。

    这味道十分熟悉，

    她将木雕凑到鼻尖儿深呼吸了一口气，

    觉得有些记忆就在脑海里呼之欲出，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