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这话表情明显僵住,
方才还从容的神色略显呆滞,
浑浊的眸子瞪得浑圆,连眼底的血丝都能清晰看见。
“不可能!胡说八道!”
她怔忡自语,回身在满朝文武中寻找了霍阳君的身影。
凌不慕扬眉冲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将人放开。
霍阳君从人群中冲出来,一脸的凄惶,“太后......免死金牌确实被贼人偷走了......”
太后在前朝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
听了这事,只慌张了须臾便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她端出气场来,振臂高呼道:
“免死金牌乃为先皇尊赏赐,这是大昭人尽皆知的事!金牌不过是个虚物,重要的是先皇尊赏给了霍家豁免罪行的权利。即便没有金牌在手,陛下也不能妄动霍家满门!”
她这话乍一听好像有几分道理,但委实经不起细细推敲。
故而还没等凌不慕开腔,顾羡羡这个皇尊御用发言人就讪笑出声,
“你可真会想。按照你的说法,你在钱庄里面存的银子,若是银票不慎遗失了,你这银子还能取出来?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左脚踩着右脚原地飞上天去?”
“你......”
太后吃瘪,也不敢回怼顾羡羡,生怕她又把自己带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把她投喂给野生动物。
霍家从前在前朝也算是颇有威望,如今太后认下这样杀头的大罪,可谓一朝大势去,满朝文武人人避嫌,竟没有一个肯站出来替他们说一句好话。
说是公审,只不过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给太后定了罪与罚,
凌不慕:“你手上沾满了血腥,做了那么些伤天害理的事,连无辜稚子也不肯放过。如此毒妇,不杀之难平众怒。”
他抬手令侍卫将太后押下去择日行刑,
太后突然疯魔,推搡着上前欲擒住她的侍卫,扯着嗓子叫嚣起来:
“别碰哀家!哀家是大昭的太后,是皇尊的嫡母,谁敢动哀家?”
她指着高座之上的凌不慕,面容狰狞扭曲地说:
“凌不慕!你可忘了你小时候哀家是如何对你的?
若没有哀家,你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没有哀家的母家扶持你,你能在皇尊的宝座上坐的稳当吗?”
“如今你翅膀硬了,飞得高了,便想卸磨杀驴甩掉霍家?哀家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婷阅小说网
她每一句话都是喊出来的,
内里虚亏导致她喊不了两句就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
饶是如此,气势依旧不减,冷笑着说:
“你说哀家手上沾满血腥,说哀家伤天害理,连无辜稚子都不放过?那么你呢?你和哀家又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吗?”
她越说越言辞无状,霁月偷偷交代侍卫上前捂住太后的嘴将她拖下去,而太后却将头凤簪拔下来,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都别动!谁敢上前来,哀家就血洒当场,死在这金銮大殿上!”
凌不慕判了太后凌迟处死,侍卫要是上前把她给逼得抹脖自尽,日后万一追责起来,谁也承担不起。
所以一个个围在太后身旁,都不敢轻举妄动。
太后知道,没了免死金牌,凌不慕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索性开始破罐子破摔,
“你以为你能瞒住天下人,能瞒过这么多双盯着你的眼睛?你以为这些臣子都不知道吗?先皇尊为何会让你登基,为何他病中得你看望之后,第二日就会突然暴毙?你究竟做了什么事,瞒得过天下人,你瞒得过自己的良心吗?”
太后忽而抬手,指尖颤抖地指着凌不慕,怒骂道:
“你这个杀父弑君的忤逆子!你有什么资格来审判哀家?是你亲手杀死了先皇尊,是你将大昭的皇位抢夺入你手!哀家陷害舒妃又如何?哀家丝毫不悔,哀家只恨当初没有连你一并收拾了!”
太后的一番话,无异于在金銮殿上丢下了一枚炸弹。
当年先皇尊突然暴毙,本就死得蹊跷。
民间与朝堂之上,议论凌不慕杀父弑君的声音此起彼伏。
可自古以来,这天下的道理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凌不慕已然手握皇权兵权登基称帝,还有谁敢再提及此事?
太后说得这般言之凿凿,跟她手中握有凌不慕杀父弑君的铁证一样。
而面对这样的指责,凌不慕却丝毫不见慌乱。
他依旧板着他那张我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神色淡然语气淡漠地说:
“你既觉得先皇尊死因有疑,你便应该亲自下去问问他,看他究竟是不是被朕谋害至死的。”
说罢大手一挥,肃声令道:
“将罪妇压下去,即刻行刑!霍氏一族,尽诛!”
霁月轻功腾起,一脚踹飞了太后手中攥着的凤簪,
侍卫们蜂拥而上将她押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