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见到受伤的叶三,心虚的不行,嘘寒问暖,甚至亲自为叶三上药,那都是她打算拿去倒卖的金疮药,一股脑的都用去了叶三的脚上。
“别别别,够了够了,浪费,你怎的这么……”叶三话音一顿,想着若是平常,花凤怕是早就埋怨这偷来的伤药最后都给自己用了,今次却一句话未说。
“……花凤姐姐。”叶三拉长了音调叫了她,惹得花凤浑身一抖。
“作甚?”花凤专注于包扎伤口,头都未抬起。
“今次我夜半去偷东西前,你是不是见过谢无极了。”
花凤闻言整个人就僵在了那,叶三见此不由得笑了出来,毕竟难得见她吃瘪。
“我就说你怎么阴阳怪气的说谢无极会护着我,合着都是你们的计划。”
“嗯……”花凤支吾,眼珠子乱瞟着,“谁知道会……”
花凤是真的没想到,在长月岛,谢无极的地盘上,还能出这种差错,想到这儿她简直就要被气死,如不是发现了端倪,这会儿这小鬼怕是胳膊腿儿都未必找的齐。
“知道今晚死了多少人吗?”叶三突然问道。
“进去了十七人,死了八个。”花凤从谢无极那知道,长月岛的人已经前去清理尸体了,然这一番是肯定瞒不住的,只是现在还隐忍未发罢了。
叶三细细思量了一下,又说,“你到底知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
“知道,确实是姜尧的画作,没甚用处。”花凤说道,随即起身,“你且好好休息,老娘我一定给你报仇。”
容不得叶三劝说,花凤便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然她也想的到,这会儿不明就里的,花凤只会是去找谢无极撒气罢了。
遂她也只能在心底替谢无极默哀。
叶三无聊,便好奇起那长筋来,只摆弄间,就见到了白言。
他自窗外经过,却好似没有进来的意思,叶三见到他便有些忘乎所以,朗声笑着叫他。
“进来啊。”
她将东西丢去被子上,若是此时能下了榻,保不齐这会儿都替人家斟上茶水了。
“伤可还好。”白言问道。
“好,没什么大事儿。”
其实那伤近乎割了脚掌,只是她终究还是自作多情的怕他担心。M.XζéwéN.℃ōΜ
“昨晚上发生什么没?”叶三随口问道,她其实想知道的是花凤他们是何时察觉到异样的。
“死了人,很多。”
白言说完,叶三一愣,一时间有些迷惑,她想着自己似乎没告诉白言昨晚上死了多少人,花凤更不会,难道这消息早就传出去了?
“不是主宫,是外面。”白言就知道她误解了,遂又细说道。
“昨晚这宫外也有变?”叶三不由得神情一凛,“谁死了。”
白言低垂了眼,看着她脚上的伤说道,“流觞阁的那几个,全死了,还有七七八八,大约各家都有人死,除了……”
“除了谁?”叶三追问道。
“玲珑域。”
这个答案似乎出乎叶三意料,然她很快却又想通了什么。
只那心中所想,却也未同白言明说。
二人就这么没甚可聊的呆坐了一会儿,叶三就瞧着他远去了,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惆怅,她将这归结于前途未知,反正总不会是这半老徐娘的年纪对个毛头小子动了心思才是……
白言此番算是来看望受伤的叶三,叫她心中一暖,似乎那日二人之间的小小嫌隙都是一场幻梦。
叶三对他的宽限大极,只要白言不计较,她那点小情绪又能算的了什么,只此后每每夜深,她还是会忆起那湖边少男少女的身影,平添许多无谓愁事罢了。
弯刀鬼进门送药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心思不在的叶三,那样子倒是同她醒过来前差异至极,像是变了一副模样。
“谢谢。”叶三接过,一口闷了药,揩了揩嘴便放在了小桌上。
“不苦么。”弯刀鬼难得开口,叶三竟是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怎么会,我……”叶三想着,似乎重生后的她对那吃食的酸甜苦辣倒是没了太大的感触,大约这身体真的是死过一回罢,“江湖中人,哪有一碗药就叫苦的。”
弯刀鬼瞧着叶三憨笑,少有的觉得她果真还是个孩子。
“对了,昨晚上,听说主宫外也死了不少人?”叶三问道。
“嗯,死了十几人。”
叶三微讶,竟是比那主宫死的人还要多,“他们怎么死的?”
“你且安心休养,稍晚些时候,恐怕乱的很。”弯刀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自顾自的说完便离开了。
叶三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待到主宫里的尸体清理出来,不论长月岛,亦或是玲珑域,都不会安生了……
骚乱来的比叶三预计的要晚,第二日岛上下起了雨来,叶三听闻了外面的吵闹声,可惜她暂时下不得床,便只能眼看着花凤他们出了门。
尸体铺在了一处房内,照就是雕梁画栋,却内无一物,而那平白多出来的飞天画像,倒是像极了专门给这些尸体准备的。
其实这些尸体的身份昨日便已经落实,今日与其说来认尸,莫不如只是找麻烦的一个由头罢了。
由流觞阁牵头的几位,在这冬末雨,凶神恶煞的进了楼,里面除去长月岛段伶伊,玲珑域的和岷山派却也早早就到了。
流觞阁的两个汉子此时看去有些狼狈,但那眼神却可怖的恨,尤其盯着曲似绡的那个。
“严阁主,肖阁主。”段伶伊见礼后,便径直掀开了曹阁老的身上的白布,那二人眼神立刻便锐利无比。
“我流觞阁两位阁老惨死长月岛,难道不打算给个说法么?”
段伶伊负手上前,一把扯了那长布而去,所有尸体便都暴露在了眼前,她对着流觞阁,以及他们身后的诸位说道。
“诸位,这尸体,我想你们都需要瞧一瞧才是。”
她将一人脖颈掰过,只见伤口处均有了青紫的印记,那似乎是一个记号,徽章模样,虽说瞧不清,但却是谁人都认得。
“不可能!”严阁主立刻斥道,“绝对不可能!”
那徽记属于流觞阁,属于曹阁老的独门绝技,一指封禅,受了此招之人,初时无恙,死后却会出现一个徽记,殷红无比,是为内劲破了经脉,直至鲜血弥散在体内后才会显现。
“我等自知,这徽记青紫,说明这些人是死于钢索,非是曹阁老的绝技,但……”段伶伊轻笑了一声,“这恐怕与曹阁老也脱不开干系,不然怎的这些尸体均是出现了这印记呢。”
“段令主。”肖阁主打断了她的话,“你是否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