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极离岛,除了为叶三带来了他曾经允诺的内功心法,还未叶三提供了一个可以打探消息的源头。
虽说谢无极恐怕脱身的时候脑子还不算是清醒,但他手下的人一定知晓相当的信息。
“岷山派……唐庭一死了,身边的人有一批以死谢了罪。”谢无极无甚表情说到。
“为何?”其实叶三也能猜得出一点来,唐庭一能作为后来岷山派最有为的后代弟子,甚至出任掌门,必定是自小便出众,受尽宠爱。
“回去的下场又未必有何种好。”谢无极解释道。
然这话叶三却并不赞同。
“说句实在的,便是举着刀砍了你长月岛被杀死,也好过自尽。”
这屈辱的死法,心有不甘。
叶三随即又看到谢无极脸色未变,便冷笑一声问道,“我倒是好奇,那岷山派可是江湖大家,此番他未来的继承人不明不白的死于你长月岛,难道你们都不怕么?在我看来,你长月岛,除去你谢无极,其余的那些人,都该怕死才是。”
原来还有一个算的上高手的柴半华,但现下亦是生死未卜,段伶伊便更不用说,高手和她属实不沾边,更遑论岛上那些连自己都未必打的过的手下。
她想着若不是占据一岛,这群人连这东山郡都拿不下。
可这也是她好奇不已的地方。
长月岛到底有什么?他们能网罗各家秘籍于藏书阁,能经年不问江湖事,却又对江湖了如指掌,能不牵扯其中,却为各家所敬,现下更不用说,死了这多半的江湖人,却都不怕有人寻仇。
且神奇的是,便是这些还活着的人,都真的半分要去找麻烦的都未有。
“丫头,你要知道,长月岛创立之初,可非是我等想象的。”谢无极说到,他并不愿意叶三牵扯到那些与她无关的事情,便是爱屋及乌,又或是惜才,总之他不能细说。
然叶三也是不敢再问下去,她忽而记起了离岛前的那晚,谢慧谢岛主找来的那晚上。
也许她终究拼凑不出完整的故事,但叶三知晓,谢无极很脆弱,他不能触及的记忆中,便有这长月岛的过去。
遂她便硬是换了话题,“问你个问题,你可知这段时间来,横行长月岛的蛊毒从何而来?”
这问题如是问曲似绡最好不过,可眼下,她已经没了能开口的资格,又或许,她从来便是没有的。
“丫头,这人或许已经被玲珑域解决了,你无需担心。”谢无极面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未有此前那般的严肃。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叶三有些心塞的问道,怎得这人这不能说那也不能说。
“与你无关,你且看那玲珑域都没有追究,答案在他们手中。”
叶三闻言赏了谢无极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些江湖人呢?七王墓是假的,他们怎么还在东山郡不走。”
其实叶三心中大抵也猜到了些什么,这些人就是在等谢无极,又或者说,他们在等长月岛。
果不其然,只听谢无极道,“今日之后,他们便会陆陆续续的离开这儿,绝对不再扰你修养。”
“倒也不算扰了我……”叶三问的心累,终于决定放弃,“秘籍呢,交出来。”
谢无极一扇打在她手心上,“你个小丫头怎得这般对我,我可是算是……”
“算是,但不是,你要是不给,我就去找花凤告状。”叶三现在知晓了花凤的好用处,只用来威胁谢无极最是方便。
“哼,你倒是精明。”谢无极那扇子点了点前路,“走罢,且随我去了一处,自有我来指点你。”
说完,谢无极掠过了叶三先行领步而去,叶三紧随其后,只又福至心灵般的抬头,正好看到了白言。
那一刻叶三心中起了计较,她颇为不想要脸面的想将白言也叫上。
毕竟上辈子两个人是功夫烂到了一家去。
可没成想白言只淡漠瞧了她一眼转头就走了,不知去何处,叶三也来不及叫住他,只能任由。
而后她便寻思着,这种事到底要该先问过谢无极才是,便又积极的追了上去,遂谢无极再见她时,竟是对她突然的热络忌惮了几分。WwW.ΧLwEй.coΜ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又不能拿你怎样。”叶三喘着小粗气而来,看到谢无极‘不知好歹’的模样,一时‘恼羞成怒’。
说白了她有一种小心思被看穿的窘迫。
“莫要扰了心思,修习内劲最是使不得,你且有话再言,看为师我来授课要专心。”
谢无极打断了叶三的所有欲要言说的话,逼着她静下心思来。
对于谢无极的内家修为,叶三见识不多,但每一次,都叫她实打实的服。
一如眼前,他只手击掌于树下,却引得那百丈高的树梢骤然迸开枝杈,一如凭空击雷。
“你到底是教我东西还是来炫耀来的,不然我把花凤给你叫来。”叶三嘴上不饶人,闲来无事先挤兑他两句才是。
可谢无极并不生气,看得出他确实是有炫耀的意思。
“你到不得我这境界,除非有人将内力传授于你,不然以你得天赋……”他甚至还颇为遗憾得摇摇头,恨得叶三牙痒痒。
“那你还教。”她斜了一眼说到。
“如是你学习弓箭,却又另说。”谢无极道。
“你这什么意思?”叶三皱起眉疑惑道。
“我特地挑的功法。”他自怀中拿出一副竹简,看得出陈旧厉害,颇为得以得在叶三眼前摇了摇,“此功法助力得便是你双臂得稳健与爆发之力,是我特地为你挑选。”
“你还夹带私货。”叶三打量了他两眼,一把自他手中夺了竹简摊开来瞧。
“内力修习还有这些说道,我怎的不知。”
“那自是因为你修得东西低级。”
“那你倒是高级……”叶三不服气道。
“自然比你有余的多。”谢无极背过身去,只见他挑起一节树枝来。
那枝杈带着春得雨润,韧得很,谢无极挑了又不顾叶三专心瞧去那竹简,径直扯了她两根头发,惹得人‘哎呦’一声。
“你干嘛?”叶三捂着后脑勺,虽说她头发多,但硬薅也是不行的,“我早晚剪了它……”
她晦气的嘟囔着,便见谢无极将头发缠去了枝杈上,叶三大惊,“你总不会告诉我这是你的弓?”
谢无极未应,只是见他搭弓而去,弓上无箭,却用的细碎响动后,空中有飞叶应声而落。
那是谢无极内家修为最好的写照,亦是叶三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谢无极将那看去有些离谱的‘弓箭’递给了叶三,示意她出手试一试。
叶三茫然接过,她现下丹田空荡荡,自然无从言说内力,便有样学样的拉了弓来,却只小小用力,那头发便断在了自己手中。
“内家修为确实会助力外家功夫,你能瞧得见的内家高手,他们不论耍起什么来,都要是比普通人更精进,然你又可知,若是用于与之相配的外加招式,便不仅仅是精进而言。”
谢无极言罢,叶三便见他腰间的扇子飞了出去,再甩回手中的时候分毫未损,却又听得耳边细碎响动。
叶三猛地甩了头去,便见那身后一个如自己粗细的树木应声而裂,竟是成了两半。
她惊讶的合不上嘴,看看树,又看看谢无极手中扇子。
“……我从来以为你这扇子是耍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