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的验证很简单,她需要拿到今晚那丫鬟送进门的那饭食地残渣。
月夜,那圆盘高悬着,似乎照地大地之下一处可避藏的地方都没有。
叶三靠着手中那短刃攀着庭院中地巨树,朝着那个早前她待过地院子而去。
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一处想不明白地地方。
那便是花凤一行人走的早,她自己沉睡在那屋子,郡守多的是机会能下手,怎的偏偏就挑了她已经清醒的时候派人来送饭食打探?
而那黑衣人更是,他的目的若是偷盗,或是趁机灭口与自己,花凤他们离开郡守府之后立刻动手不好么?何至于给了自己机会?
那么又到底是什么,叫他下手迟迟?
会否……是她与花凤都猜错了什么……?
想到此,叶三止住了脚步,她伏在那院中的树梢之上,晚风吹扰着枝杈,隐约能瞧见整个郡守府。
她落地于早前那院中,此时早就已经收拾干净,半点见不到狼藉。
只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在等着她。
“怎么不去休息?”看着白言,叶三有些意外。
尤其他手上端着的,正是晚间送来的那个食盒子里的一份糕点。
“这是……”上面满是灰尘,毕竟是被掀翻在地上的。
“装傻?”白言递了东西到她眼前,叶三下意识便是一躲。
她嘿嘿一笑,指尖推开他的手,“这东西……有毒?”
白言闻言拿出一根银针,叶三眼看着它插进去,却毫无反应。
“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她还以为……
然还未待二人说些什么,一声夜鹰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这动静来自的方向叫叶三猛地上前一步,便是白言也阴沉了脸色。
“出什么事了?”边说,叶三边朝着自己和花凤所住的院落跑去,脚下步步生风,却没想白言那脚上功夫比自己还要利落,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踪迹。
叶三还在惊讶于他何时习得这般功夫,却只见那去路猛地飞来一个黑衣人。
是不是同一个,叶三不能辨认,但是大半夜的穿夜行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心便是。
所以她直接和那人对上了眼,便一脚铲了过去。
黑衣人武功非是叶三能比,自然逃脱,然他闪过,叶三便见着白言一脚从背后踹了上来。
他的神情狠戾异常,下手的狠辣程度像是要置人于死地。
叶三也被他那样子吓了一跳,失神的连黑衣人都顾不上。
“傻愣着等死么!”一声呵斥叫回了叶三的神,她被骂醒了,便也追了上去。
弓不在手,叶三竟是一时有些慌乱,只也没敢懈怠,看着白言追去,一脚踏上树干腾空而去。
只那人身形也算是轻盈,堪堪便错了身子,叶三一脚踏空,翻覆了几周才落得院墙之上。
那黑衣人逃脱的技艺非常娴熟,叶三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且白言似乎动了气,招式章法都愈发无序。
她见那院中大柳树飘忽风中,便沿着院墙之上跑去,轻松拽下了那最长的柳枝,三五下纠缠在一起,宛如一截极韧的藤。
‘啪’的一声,叶三带着那藤落地,卷起了厚重的尘土。M.XζéwéN.℃ōΜ
她单膝跪在地上,抬眼瞧着那要逃离的黑色背影,喊道。
“让开!”随即只见她手中短刃在夜色下闪过一道银光,那拉紧的枝条骤然断裂,生生弹了出去,直奔着白言的背后。
白言自是默契,闪了身子凌空翻去,只听重重一声闷痛,那黑衣人被抽了个结结实实。
白言不动声色的借着那老树一脚蹬去,旋身就是一记飞踢,直接甩在那人脸上。
叶三看的眉头一皱,只觉自己的腮帮子都在隐隐作痛。
他怎的好像就是喜欢打人脸呢……
黑衣人被白言这兜头一脚踹了个蒙头转向,便是大好的身法也都一时派不上用场。
叶三等人慢慢围剿过去,皆以为此时已经是将人制服,却不想那黑衣人低着头颅后撤的功夫,手中已拿起藏于腕上的暗器。
只他眼瞧着白言忽而不再上前,一时计划也被打乱,想要出手的动作半分都不敢妄动。
可他也有自己的使命,今日完不成任务罢了,却绝对不能落在眼前人手中。
遂他乱中找去了那个不断靠近的瘦小身影,佯装要袭击白言一般招呼而去,却半路折返将暗器瞄向了叶三。
转瞬间,像是月夜朦胧下的骤雨一般,那银针万花齐发,只可惜这黑衣人怎的都没想到,他瞄准白言的一瞬,叶三也奋不顾身飞扑了过去,刚刚好两人就这么错过,他那用来最后一击的暗器就这么白白落了空。
被那黑衣人妄图偷袭白言而激怒的叶三,此时脸上已经带上了比方才白言还要阴狠的神情。
“暴雨梨花……”她咬牙切齿的念着那暗器的名字。
那是东西曾是独山派的暗器,那独山派在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邪性,又好以骗行事,名声臭的不行,她上辈子几次栽在独山派手中,这会儿甭管这人到底是不是独山派的,敢动白言,新仇旧恨,她一块儿算!
遂只见叶三的视线一时偏落在了那甩在地上的‘藤鞭’。
方才落空的银针此时大半都扎去了那鞭上,无端给那鞭子提升了杀伤,要是这一鞭落去身上,说不得倒刮下去一层皮。
她盯着那黑衣人,像是两只对峙的豹子一般,缓缓的蹲下身去,将那鞭执在手中。
而后在黑衣人忌惮的注视下,虎虎生风的甩了出去。
叶三不会使鞭,曾经那长筋在侧,她用了一次也是把自己连累的伤痕累累。
所以此时,她舞起鞭子看似威风,实则若是落下,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可当下她只想要胜,压根儿不在意伤不伤得自己。
于是那黑衣人愈发忌惮,他不知为何眼前这一双少男少女怎的能个个儿不要命似的。
遂他百般小心的避让着叶三的动作,心中伺机寻找逃生的可能。
可叶三半分都不让,即使身上先见了血。
对于眼前的黑衣人,叶三或许武艺不精,然,此时像是在驱赶着一头老虎进入圈套的过程,叫她无比的得意。
终于,她眼看着老虎乱了章法,叫她趁此找到了破绽,便一鞭子毫不客气的甩去,即使擦身而过,掀了她自己一身皮肉,却让她觉得以一换一,划算的厉害。
又是一身闷痛,黑衣人皮开肉绽,胸口的衣料都被撕破,血淋淋的鞭子像是嵌进了他是肉里。
叶三瞧着他,两个人都是血糊糊的模样,却只她自己低头,缓缓一笑,阴翳无比。
“该死……”她幽幽吐出这两个字来,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她腕骨一转,鞭子立时绷紧,也近乎将他的肉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