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早产的缘故,满芳草打小就身体不好。
这回她虽然从山上死里逃生,但经此一事,她原本就羸弱的身体愈发羸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出于对满芳草的关心,秦淑娟和丈夫商量过后,特意请假,带着满芳草去了公社卫生院。
接诊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女医生,她直言不讳的说:自己只是一个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赤脚医生,水平很有限,治不好满芳草的病。
那女医生很耿直,但也很善良,尤其是当她无意中得知,满芳草的生父是为国捐躯的烈士之后,她看向满芳草的目光充满了爱怜。WwW.ΧLwEй.coΜ
权衡之后,她冒着巨大的风险,偷偷摸摸的领着秦淑娟母女,去了一趟附近的五七干校,请正在那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某位老大夫出手诊治。
那老大夫医术高超,很快就给出诊断:满芳草的心脏有缺陷,必须接受手术治疗,而这种手术对医疗条件要求很高,至少是省级医院才能做。
省级医院?!
这四个字,秦淑娟听的脸色发白。
自家的家庭条件自己心里最清楚,别说省级医院了,就连县医院,自家都没钱去那里看病啊。
得知了秦淑娟家的家庭情况,以及满芳草的身世,那老大夫反复斟酌后,给满芳草开了一张药方。
药方里,用的都是秦淑娟家承担得起的药材。
这种药尽管药材很便宜,但药效很不错。
服用这种药后,满芳草的病情大为好转。
但,这只是暂时的。
人家老大夫说了,这种药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控制住病情,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两到三年,病情就会恶化,并不能根治,要想根治,还得靠动手术来实现。
今年是第三年,如今果不其然,满芳草的病情开始恶化。
眼看着小女儿一天比一天的虚弱,秦淑娟夫妇心如刀绞,有心想送小女儿去省城动手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考虑再三后,时隔三年,秦淑娟再次带着满芳草,去了公社卫生院。
秦淑娟此行的目的,是希望找到那位好心的女医生,求她再带着她们母女去一趟五七干校,请那位老大夫再给满芳草看病——不敢奢望那位老大夫能治好满芳草,只求那位老大夫能让满芳草多活几年。
在公社卫生院,秦淑娟如愿见到了那位女医生,但遗憾的是,她告诉秦淑娟,就在不久前,那位老大夫结束再教育,重返位于京城的原单位。
不幸中的万幸,那位女医生十分热心,眼见这条路行不通,又给秦淑娟指了一条明路。
南江省军区医院作为国家级重点医院,那里绝对具备给满芳草动手术的条件。
更妙的是,那里虽然只对军人免费,对军属是要收费的,但对烈属给予优惠——仅收取一半的医疗费。
既然满芳草的生父是烈士,那满芳草作为烈属,不妨去省军区医院求医,到时候,只需要支付百十块钱医疗费即可。
从那位女医生口中得知了这些信息,秦淑娟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看到了小女儿活下去的可能。
忧的是,即便半价的医疗费,她家也负担不起。
真的,百十块钱,对穷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负担。
满芳草虽然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但也很懂事了,她笑着表态:她怕疼,不想挨刀,所以这病她不治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秦淑娟夫妇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这孩子太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夫妇俩商量过后,做出决定:哪怕倾其所有,也要送小女儿去省军区医院治病。
然而,他们家那点家底,全拿出来,也就只有二三十块钱,距离百十块钱,还差一大截。
家里没钱,那没有办法了,只能跟别人借。
满家大队太穷,秦淑娟夫妇借了一圈,也没能借到几个子儿。
万般无奈,秦淑娟只好回娘家借。
原来是这样!沈思源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医疗费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
沈思源稍加思索,就直接把事情包揽下来。
秦淑娟闻言,感动之余,忍不住苦笑摇头:“医疗费少说也得要上百块钱,那可不是小钱。你一个小姑娘……”
“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沈思源摆手打断了秦淑娟的话,“我有挣钱的能力,喏,就是明证!”
说着,沈思源就拿出昨天卖桃子得来的钱,指鹿为马:“你看,这些钱就是我用凉粉,从黑市上换回来的。”
家底浅薄的秦淑娟一看,自然是大吃一惊:“凉粉这么值钱的么?”
沈思源一脸淡定:“十几二十块钱而已,这才哪到哪?洒洒水啦。其实,凉粉本身并不值钱,值钱的是凉粉的方子。我很快就能把凉粉的方子卖掉,到那时,就可以大赚一笔,真正的大赚一笔!”
“把凉粉的方子卖掉?”秦淑娟有些不解,“怎么,你不单卖凉粉,还要卖凉粉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