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树从地上拾起了一柄木剑。
从剑柄这持握的痕迹就看得出来。
即便是枯燥乏味的重复性训练,少女亦倾注着一丝不苟的心血。
“如果是瞻仰他人的德行而握住了那把剑,你不如先问一问自己的心,成为骑士究竟是希冀着守护什么?”
“问一问,自己的心吗?”
低头凝望着自己掌中的剑。
金发少女神色显得有些恍惚。
扪心自问之间。
另一柄粗糙的刃尖已然抵至了她的身前。
“来战斗吧,若还无法得出结论,便用剑来寻找答案吧。”
剑不仅仅握在手上,亦在心中。
苏树的想法很简单。
他要通过这意志上的交锋,从而打击她、渗透她、最后腐蚀她——
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
憧憬着眼前之人身姿的彼时,自己已经迈出了那通往深渊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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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你和你的剑令我感到可笑(五更)
剑尖在颤抖。
苏树已经按捺不住了。
此时此刻的他,正如字面意思上的,“DNA动了”。
就像是金发吸血鬼看见了鲜嫩可口的小面包,恨不得立刻开始享用。
来自白龙的血统,亦让苏树难以遏制,那欲图欺辱红龙的冲动。
哪怕仅仅是切磋、是操练。
这胜利所带来的快感,也能让他享受到震颤脑髓般的究极愉悦。
简而言之。
欺负阿尔托莉雅这样的事,简直让人High到不行啊——!
除了这样卑劣的目的。
苏树更企图通过战斗,尝试摧垮少女的信心。
被圆桌抛弃,被子嗣反叛,亲密的友人一个个分道扬镳,重视的国家一寸寸分崩离析
作为观众遍览完圣杯四五战全程的苏树,当然无比清楚地知晓,那少女未来所将面临的终局。
诞生于被众人推举为王的、那扭曲的希冀,这名为阿尔托莉雅的、纯洁无垢的少女,没有犯下过要承受那般惨剧的深重罪孽吧?
尽管在某一支线的结局中,她或许最终获得了释然。
但痛苦就是痛苦,无论如何粉饰那都是不折不扣的痛苦,有的人一生未曾接触苦难,而有的人却要用一生去治愈痛苦。
凭什么?
——是的,凭什么自己又要承受绝症,凭什么自己穿越后还要和时间奔命,若能幸福安稳地度过一生谁又会稀罕什么所谓的金手指。
什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之类的宽慰,苏树很清楚那都是谎言,是如苦药般麻痹人心的说辞。
如果你感到负重前行,毋庸置疑,那必定有人在替你岁月静好。
或被生存的重担,或被众人的希冀所驱赶着,在那布满荆棘的道路上挣扎前进。
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与她同病相怜。
因此,有了这面对面交心的机会。
苏树不想让她再重蹈覆辙。
若堕落在这颓败之中,动摇了要成为王的信念
对于少女来说,或许亦是一件幸事吧。
梆——
剑刃与剑刃彼此相交,发出撞击的坚音。
尽管身怀着红龙的血统,但苏树万分清楚,此时的阿尔托莉雅还绝非自己的对手。
这并非资质、天赋或是属性上的差距。
作为身怀龙血的人造之王,阿尔托莉雅的面板同样堪称怪物,更因为拥有龙之因子,在这神代只要呼吸便能够源源不断地生成魔力。
强,她很强——其实早已强过这不列颠绝大多数徒有虚名之辈。
这夸张的筋力亦与自己一样,即便还发育完全,她也堪称是一头不折不扣的人型巨龙。
但,只可惜
胜负,早已决定于场外。
啪——
手中的木剑被骤地打落,少女努力维持着的剑势蓦然垮塌。甚至被这沉重的一击劈得倒飞了出去,摔倒在谷堆里,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胜负已分。
自己的陪练可是卑王伏提庚,虽不知道阿尔托莉雅的剑术教习是何许人也,但如今放眼整个不列颠尼亚,用剑的造诣不可能会有超越白龙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