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原来是这样啊，高文卿。”

    闻言的银发青年，顿时浮现出了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感激你为我指了出来

    苏树好似万分失落地，轻声呢喃自语了起来。

    “——我，不配啊”

    他神色恍惚地举起了手中的选王之剑。

    迎着正午的日光。

    以骑士们的目力自然能够清晰辨认出，那剑身之上所铭刻的凯尔特文：

    「拔出此剑者，当为不列颠之王」

    此时此刻

    ——已经变成了，一个讽刺的笑话。

    银发青年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

    从其喉咙里，缓缓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戏谑的、充满嘲弄意味的笑声。

    “你又在笑什么？”

    高文有些皱起了眉头。

    所有人都看向那漆黑的骑士。

    对方则像是难以自持般地笑得前仰后合，这笑声继而转换为了某种高昂的、癫狂般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得对，我不配

    “原来如此，这就是真相！高文卿！

    “一幕演出！一场闹剧！不符合你们的心意便要否认其正当性！

    “没错！简直太对了！我没有资格！我这僭越又无名的狂徒，不配拔出这柄选王之剑！”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

    苏树大声道。

    “那么，资格又是谁所规定的——”

    高举起华贵无瑕的选王之剑。

    他发出了犹如怒涛般的质询。

    “满身污秽，便不许对清濯心生向往吗？

    “生于黑夜，便不能追求耀眼的火光吗？

    “我有这选王之剑又如何！

    “若少了它的承认，我便不配想要当那骑士之王吗？！”

    苏树猛地坠下剑尖，遥遥指向那位怔怔望着他的金发少女。

    阿尔托莉雅终于意识到。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出现在这里——

    “她，阿尔托莉雅，你们都在期待着吧？”

    漆黑的骑士厮笑着。

    他张狂地、戏谑地厮笑着。

    毫无顾忌地，嘲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期待着她，能拔出此剑，成为那天降的救主吧？！

    “阿尔托莉雅来了，不列颠就太平了！

    “阿尔托莉雅来了，青天就有了！”

    “那么”

    他的嗓声，骤地低沉了下去。

    “——你们有谁问过她吗？

    “你们有谁，在乎过她的真实想法吗？”

    他这样面无表情地质询着。

    质询着，这没有人敢应答的问题。

    苏树环视向人群。

    每一个被他所注视的骑士，都不自觉地偏开了目光。

    “不你们不在乎你们只在乎你们自己

    “你们这帮废物、懦夫、垃圾

    “——将所有人的希冀压倒在一个人的肩头之上，你们也配自称为骑士吗？！”

    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回荡于广场上空，久久不散。

    那字字诛心的内容，更是如同铁锤一般，沉重叩击在在场每一位骑士的心间。

    

    被骂了。

    却没有人能反驳。

    高文面色微微泛白。

    那原本坚定握住剑柄的手，也略微有些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