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绿色的湖泊像是在汹涌地荡漾着,荡漾着一层层悲哀的涟漪。
“我不想要延续世界
“我不想要守护不列颠。
“那些人们的喜怒哀乐我根本不在意!是笑是哭我也不关心!族群的延续更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要拯救你,阿尔文
“阿尔文·潘德拉贡,无关于世界,我只是想要拯救你一个人而已。
“只要我去死,顺应着世界的意志,那样孤独的死去
“即便神代衰退又如何,我知道前辈你一定能活下去!世界也不会再针对你!你不会再遭受到那么多的敌意!你不必挣断枷锁,击坠命运!你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获得你所期望的平静生活!
“只要放开我的手,前辈
“——放开它,让我孤独地去死吧”
终于宣泄而出的情感,让她颤抖着。
不仅身躯在颤抖,话音亦在颤抖。
一如她撩动的心弦般。
悲怆的琴音无比哀伤地响了起来。
那是忍不住垂泪伤心的崔斯坦,唏嘘着用仅剩的左手所弹奏出的曲乐。
“啊啊痛苦的音色,哀怨的曲子,何等绝望又美丽的感情,这世上,再没有比我的眼前更悲哀的画景了。”
摘下了所有的面具,所流露出的心意。
不列颠的魔龙之子,纯白无垢的骑士姬。
她站得离他这么近。
又仿佛距离他那么远。
对着身前的银发青年,自己所希冀获得的「安心」。
她一字一句地、近乎于哀求般道。
“前辈
“阿尔文·潘德拉贡。
“你会死的。
“不要,走下去了”
头一次地。
苏树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
自己真是一个愚蠢的人。
明明有在好好保持着,友人之间的距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毫无察觉。
凝滞而迟钝的神经。
啊啊
——可能是,自己本来就这样卑劣吧。
没错。
本来就是想让她这样沉沦,本来就是想让
她这样深陷。
本来就是想要着,这样击败她、玷污她,侮●她、恶●她——
这不就是,自己一开始以来的想法吗?
这不就是,自己当初想要看到的东西吗?
阿尔托莉雅,她分明沦陷了。
仅仅为了拯救一个人,而选择成为王。
或许。
这就是名为阿尔文·潘德拉贡的、恶贯满盈的反派——所犯下的、无可饶恕的罪孽吧。
“我不想欺骗你,也不会欺骗你,阿尔托莉雅。”
苏树轻声说。
“所以,我拒绝。
“我拒绝放开你的手,拒绝让你去死。
“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退让的事。”
是的。
这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对峙。
他要拯救她,于是要击坠不列颠的命运。
她要拯救他,于是要守护不列颠的未来。
他们站在天平的两端上,站在伸出手而无法触及到彼此的光与夜中,瞭望相伴,不死不休。
“咳咳咳——
“就算想让神代回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阿尔文·潘德拉贡”
一向沉默的,浑身是伤的阿格规文,一遍呕血咳嗽着,一边表情复杂地开口道。
“想要拯救我们的王,除非你能找到办法,平稳地度过神代衰退那大地荒芜的年岁。不然,不列颠依旧会倒在外敌的侵略下,王依旧会在无尽的厮杀中,那样孤独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