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这里杀了她?
在她的丈夫和孩子面前?就这么简单的扣动扳机,然后……让她停止活动?
在司帕西的面前杀死他的挚爱?
凯文此刻眼中化作死士的不是卡伦,而是梅。
如果他此时躺在废墟中,看着梅变成死士走来,而另一个人举枪打算杀死梅。
自己,也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吗?会痛哭流涕的哀求吗?
如果,是林呢?他会怎么做?
举枪的人的脸,逐渐变成了林的样子。
他充耳不闻凯文的哀嚎,然后对着自己的朋友,按下了通往死亡的扳机。
“司帕西博士,也许我接下来的话不符合人道主义,但在我看来,只有真正的治愈崩坏病,拯救人类,才是正义。”梅推了推她的眼镜,从镜片后面传出的冷光让人透体生寒,“请不要怀疑我的选择,你是对抗崩坏病的重要人才,而我,也救不了她们了。”
“凯文,开枪。”
梅举起注射器。
凯文举起手枪。
白发少年双手握住枪柄,停止了手部的颤抖,将所有的仁慈,化作结束痛苦的决心,对准了卡伦的额头。
他的手指收拢。
“不——不——”司帕西挣扎着,伸出手。
“嘭!”
子弹,击穿了卡伦的头颅。
司帕西的时间停止了。
在他凝固的时间中,他的神经已然崩溃,看着向前倾倒的卡伦、看着呼吸急促的丝织、看着将注射器扎入他肩膀的梅、看着震惊的凯文和……
站在远处,开枪的林。
“滋……”
抑制剂全部注入身体中,司帕西的神经轰然崩塌,昏死过去。
“林……”凯文的身体颤抖着,望着那放下枪的头盔男,嘴唇止不住的抖动。
林走上前来路过凯文,抱起丝织,然后向着楼顶头也不回的走去。
“走吧,在楼顶实施切除手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
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低着头,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丝织的脸庞。
……
“……林队员。”
一个人跪坐在楼顶。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
身旁躺着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