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不不,怎么可能。”司帕西舒坦的轻笑道,“你知道我在跟卡伦谈论起你的时候,她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
“一个伟大的生命,和每一个人类一样,没什么不同。”
司帕西就像自言自语一样:“我一开始认为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程序机器,但想起卡伦的话后,我似乎理解你的想法了。”
“你不把单一的人类当做特殊的存在,对你而言所有的人类都是同等的,你同样有着爱恨情仇,但在这平等思维下,你对‘正确’的选择远大于你对‘自我’的选择。”
“简单来说,就是淡化自我,是个绝对的利他主义者。”
康乃馨垂落枝条。
司帕西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这实在是太奇妙了,一个利他主义者却被解读为利己的杀戮机器,而想正确理解你,竟然要从生命哲学方面出发。”
“所以,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林轻轻地摇头道。
“我这不是回答你了吗?我是从生命哲学方面来解读你,也就是以人性打底,所以我才明白那时候你开枪是为了能让我有一个仇视和发泄的目标,能让凯文没有心理负担,一个残忍的行为,目的却是为了其他人好。这真是……”
“……你没必要表现出已经不恨我的样子。”
“我当然恨你!”司帕西突然咬牙低吼,“就算知道这些又怎么样!哪怕我知道那时候所有人都是无可奈何,知道我就跟个疯子一样无理取闹,知道你的‘理性’是绝对正确的,但那又怎么样!”
“我想把恨意转移到袭击第五支部的人身上,可他们通知我,那个人已经被处决了!那我该怎么办?从此洒脱大方的活下去?背负亡妻的意志和女儿亲情将过去就此掩埋?开什么玩笑!”
“难道人的感情,就凭着‘正确’两个字就能消散吗?就凭你是个为了别人好的利他主义者就能消散吗?我恨不得打爆你的头这一冲动是能够靠那些东西阻止的吗!”
司帕西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惊动了护士,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林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
“但是……我还是不想杀你了……”
声音低落。
“那时候,每个人都是无可奈何,但我要是在那之前就研究出治愈崩坏病的血清就好了。”
“要是我能发现第五支部被人入侵了就好了。”
“要是我……能早一步死去就好了。”
司帕西捂着脸,泪水从他松垮的皮肤上滑下。
“每个人类的生命都一样伟大……”
“可是我却没能守护我的‘渺小’。”
泪水落在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