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头纱遮住自己及腰的长发,修女在晨光中起身,本想将吹进早风的窗户关好,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停下了手。
她留下了一丝缝隙,从外面看,应该是看不到的……吧?
“阿波尼亚,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戴着可笑的瓦楞纸面具的男人早早在门口等候。
他叫千劫,与大部分被收留在这里的人一样,他也是被阿波尼亚带回来的,只不过他并没有感染那种奇怪的病,而且……他自己本身就已经足够奇怪了。
“怎么了?”修女柔声反问道。
“是我在问你!”千劫的语气稍有些暴躁,他狐疑的视线不断地在修女和她身后的房间来回移动,但在看到修女万年不变的天然神情后,他稍微放缓了一些,“昨天晚上疗养院里好像有人进来了,你有发现什么吗?”
他昨晚是在修女的房间的周围发现了一些异样,但当时靠近之后又并没有特别古怪的地方,加上今天修女也照常从房间中出来,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在疗养院待的时间太长了让他的感官退化了吗?
“……”
“阿波尼亚?”
见修女没有回答自己反而一副出神的样子,千劫面具底下的眉头皱了皱,但没说什么,他已经把疗养院给检查了个遍,都没发现异常,来找修女也不过是确认了她有没有问题,看样子只是他多心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千劫还是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有事,可以来找我。”
他当然想不到修女只是不想说谎,所以才装作没听到他说的话。
包庇一个杀手这种事绝对会亵渎纯洁无瑕的信仰,事实上修女在留下那条缝的时候心中多出了些许的背德感,即便是昨晚男人用枪指着她的时候心跳似乎都没那么快。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但作为一个对命运学说的信仰坚定不移的信仰者,她对自己的“感觉”没有任何的怀疑。
修女感觉得到男人并不是一个坏人,而他在调查的,也许与这座疗养院息息相关。
如她所说,她希望其他人不被此事打扰,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在枪口下淡然自若,更何况那些孩子。
当然,千劫就是另一种考虑了……
……
又是平静的一天,黄昏街的浑浑噩噩被疗养院的活力挡在外面,这里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将绝望和死亡隔绝。
修女走到门前,她的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犹豫了。
她侧耳倾听,远处还在嬉戏的孩子们的笑声悄悄地传来,自己的呼吸声撞在门板上,湿润的气息将一小部分打成白霜。
房间里,很安静,静的就算是有人吐出一口气都听得见从喉咙里呼出的声音。
“嘎……”修女推门而入。
“……”
没有亮灯的房间空落落的,窗户还维持着自己早上离开时的样子,一些寒风从缝中吹进来,发出牙酸的阴森之音。
她没有表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会有正常人会期待一个手里拿着凶器的人每天晚上都来找自己。
修女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
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锐利视线从背后射来,停在了她的后背上。
“啪嗒。”门被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