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不够就四个，十个人不够就一百个。仅仅只是为了沈凉能好受些，八重神子丝毫不掩饰她的妖性。

    妖就是妖，稻妻的文臣武将多少都是精怪化形？所谓修行便是压制心中残忍的欲念妖性，修得仁爱和克制，但妖就是妖，和璃月的仙家就是不一样！妖性难驯，而仙里即便如夜叉这般暴虐的存在也仍然谨遵帝君契约守护万民。

    可还未修行成天狐的八重神子眼里，她为了沈凉去毁掉她人清白，根本可以毫不犹豫。

    甘雨看着咬着牙的小狐狸，从她眼睛里看出来了稻妻女孩子，与璃月女孩子最大的不同。八重神子下意识的后退，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引得这些仙家不快，说不定为了防止她用上什么龌龊手段这些人会把她抓起来，她已经做好了夹着尾巴逃跑的准备。

    但甘雨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合阴阳书》我们都看过。”终于，伐难低声说，“经过这么多事，我想我已经算是凉儿的女人，想来雷电真姐姐也能认同。所以如若必要，我会拼尽全力承受……夜叉一族是璃月仙家里体格最强韧，意志最坚定的，我受得住。”

    “吹牛！倘若你受不住呢？”八重神子冷笑，事到如今她说话都露骨起来了，“死在床上？”

    “如此也算报答了。”伐难轻声说。

    “真抱歉啊伐难姐姐，我可还没把你当成嫂子，我只在乎哥哥会不会出事。”八重神子盯着她们三个人，一字一顿，“你们死活与我无关，但哥哥如果醒不过来，我不会考虑大局，将军……也不会。”

    将军指的自然不会是雷电真和雷电影，而是怀里的小人偶，称呼沈凉为哥哥的这只三无萝莉。

    将军沉默着，一言不发。甘雨、伐难、艾莉丝，每个人其实都不确定将军究竟有没有感情，会不会情绪用事，因为将军永远习惯于沉默。沉默的女人比喋喋不休的女人更可怕，她们把一切埋在心里，等到开口的时候就是拔刀的时候。

    而将军很明显是被当成稻妻未来的大将甚至领袖培养的，女人会把恨埋在心里许久，所以她迟早会有成长起来拔刀的那一刻。

    “你们还没有长大，心里只有你们的男人，只有哥哥一个人。你们眼界太小，所以纯粹，纯粹的人真是令人羡慕。”甘雨低声说，“无论善恶，纯粹的人就没那么纠结痛苦。”

    “行啦！三个人总是够的，小凉儿一个小野猫还能凶到天上去？”艾莉丝没好气的打断，“再不成加上这只小狐狸呗！她一个顶我们两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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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妻，荒海岸。

    前线督军战场，雷电影独身执刀从暴雨里走回营帐，看见姐姐正在火堆旁缝衣。

    雷电真咬断线头，抬头看了眼甲胄染满黑血的妹妹，那血迹都是来自兽境怪物，侵蚀性极强。她有些心疼，随手一挥将妹妹身上的甲胄散开露出贴身的黑色紧身亵衣，再举起缝到一半的衣服，微微一笑道：“如何？”

    “给我缝的？”雷电影在水盆里洗了把脸，再解开高马尾的长发一甩，晃晃脑袋。

    “嗯嗯，影看看？”

    雷电影顺手接过，那是一件密密缝制的精巧白色纹付羽织，因为纯白款式还暗纹绣着雷电的巴印，乍一看像是女孩子的白无垢。但雷电影仔细观摩才看到大袖是收起来的，尺寸是男孩子的款式。

    她叹了口气，有些哀怨的撅起嘴巴看向姐姐，“自从有了凉儿后，姐姐已经多久没给我做过衣服啦？我这些年的衣服都是织造司办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衣服要什么感情？织造司给我们做的和服可比我手艺好得多。”

    “不一样啦，亲手缝的衣服就像是亲手做的饭菜，织造司的就是外送盒饭，完全不行！”雷电影跑过来抱着姐姐的手臂摇啊摇，撒娇道，“再说给凉儿不给妹妹，姐姐你一碗水端不平哦。”

    “凉儿天天穿他那件绑带子的拘束衣，像个需要控制的犯人似的，你又不一样。”雷电真无奈叹气，“再说了，你想要的话又不缺，凉儿亲手给你做了那么多件漂亮衣服，有感情吧，他可是喜欢你才给你做的，也不见你穿。”

    雷电影想起来沈凉对衣服的研究，又想起来自己压箱底的那些衣服，忍不住脸色发红，又笑出声来：“那些衣服姐姐也知道啊，凉儿手艺虽然好，但根本不能穿出门嘛，我怎么好意思呢？这一件露背，那一件露大腿，还有一件倒是裹得严实，全身是贴身的连体丝袜连亵衣都没法穿。”

    “我觉得都还好啊，又不至于伤风化。”雷电真对妹妹质疑儿子的审美很不满，“明明穿起来很漂亮的！”

    “那是你觉得！你觉得可以我怎么不见你上朝是穿！”

    “那……那……”雷电真一时语塞。

    “姐姐也知道那样的款式只能穿给凉儿看吧，狐斋宫她们穿上倒是无所谓，你我一国之君，怎么如此没有体统？”雷电影把衣服放在桌上，回头笑道，“我也只是和凉儿在一起的时候，让他高兴才穿一穿嘛，而且最重要的，倒不是服装款式，而是凉儿那孩子太细致了。他……唉，他给我们俩的都是一样的，你也知道，凉儿要求穿衣都是穿一套，不仅外衣腰带要穿他的，里面的中衣、亵衣甚至……甚至裹胸布还有足袋之类的，也全部都要穿他设计好的。”

    雷电影说到一半，脸热的实在说不下去了，但还是低声道：“姐姐你也管管，每次凉儿带着希冀的表情让我穿上看看时，我都觉得羞死人了啊……一想到贴身的……那些布料也是凉儿一针一线亲手弄出来的，穿在身上就感觉……就感觉好像被……”

    “被什么？”

    “被凉儿看光了……那种感觉啦。”雷电影声音细如蚊蝇。

    “作。”雷电真敲了她脑袋一下。

    “就是有嘛！虽然我很喜欢凉儿但是我每次都觉得这样太羞耻了！”

    “有什么的，照你这样说织造司的女工给你做衣服你穿上去怎么没感觉？”雷电真笑道，“能有什么羞恼，我时常穿给凉儿看，凉儿还抱着我的腰测算长短呢，我怎么从无异感呢？”

    雷电影急了，“那能这么说吗，姐姐你是凉儿什么人嘛？你带他去温泉泡澡都问心无愧的，我难道能一样吗？”

    “影问心有愧？”雷电真歪头，笑容嫣然。

    雷电影一瞬间大脑冷静下来了，品味了一下这句话，背后忽的冷汗涔涔，她连忙应付过话题，去帮雷电真掌灯了。

    姐妹俩聊着便已经深夜，在一个话题结束后不久，雷电影看姐姐表情仍然恬淡，还是忍不住问道：“凉儿……不去璃月看看么？”

    “影果然很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