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王子的至亲，有人因他手活。”娜布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至亲活下来了？但……你何曾有死去的至亲？”

    沈凉一怔。

    至亲？

    按照这个世界的记录，他的至亲只有雷电真、雷电影……难不成基于雷电真往外延伸的一系列姑姑姐姐小姨婶婶也算作“至亲”？

    他哪有什么死去的至亲，更何况还能“因他手活”？

    “作为预言者，我只知道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虽然在我的过往语言里，这个答复已经精准的不能再精准了……但我还是好奇，这个语言究竟是怎么体现的？你究竟如何将你必死的至亲救了回来，而看你的眼神，你甚至不知道这个预言在说什么。”

    沈凉思考了一圈自己的身边人，还是摇摇头：“我确实不知。”

    但他却想了想，“这这个预言的下半句，不会是‘我的至亲，有人因我而死’吧？”

    娜布也知道上半句有了，下半句也很容易猜到。这算是泄露了预言，可娜布并不是很担心泄露预言的惩罚……能惩罚她的天理，事实上也无论她做了什么，迟早会降临。

    “我不可能杀死任何我的身边人，娜布姑姑你也许并不知道。”沈凉思考了一会，“我并无野心，甚至没有任何征服、侵略的欲望，我不要求获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因为利益去谋害身边的人？”

    “如此正直？”

    “正直谈不上，我只是没什么欲求。而我身边的人，也几乎没有仇视我的，需要我亲自出手对抗的。”沈凉颇有自信。

    他不得不有自信，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他的咸鱼程度比什么逐火之蛾什么地球都高多了！他没和任何人结仇，不占任何人便宜，绝对不会变成任何人的眼中钉。

    他自己不会动任何人蛋糕，自己也没有什么蛋糕值得别人去动……说难听点，谁想窥视他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这片大陆有资格对他产生威胁的起码都得是神明级别。而提瓦特的神几乎都是好家伙，全是爱民如子的老好人……

    就算有一些神明称不上好人，可到了神明级别，沈凉又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窥视了。甚至他可以和任何神明都攀上亲缘关系，不管那是什么神什么执政，张嘴就喊姑姑叔叔准没错，都是一家人了，你好意思针对人家么？

    沈凉觉得自己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无敌。

    “没有树过敌人啊，凉儿是很乖巧的好孩子呢。”娜布微微一笑。

    她看着沈凉的表情柔和，让沈凉觉得更有些脊背发凉。

    他不知道的是，娜布更在意的是三大预言里的第一个，那个预言称“王子必与一位伟大的神明相爱”。

    目前看来沈凉并不好男色，是绝对喜欢女孩子的人渣。而伟大的女神……

    考虑到沈凉能出行的国度并不多，须弥的可能性很大啊……须弥，可是整整拥有两位女神的。

    而相比起隔壁的纳塔、枫丹，娜布思考着自己的计划，觉得无论如何，胆敢挑战天理体系的自己……也称得上伟大。

    她忽然自信满满的笑了。

    “那凉儿，你现在就有敌人了。”

    “？”

    “我亲爱的凉儿，你披着一副美少女的外表到处让人心甘情愿为你服务的时期结束了。”娜布振振有词。

    “？”

    “如果你想要世界树的控制权，想要整合地脉，就得自己来拿。这是你早就知道的规矩。”

    沈凉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娜布笑盈盈的看着他，甜丝丝的气息在近距离让沈凉呼吸急促。

    他看了一眼周围“不怀好意”的仙灵少女们，又看看娜布直到现在都不曾放开他，抚摸着他腹部的柔软小手。

    他大概理解了仙灵是一群什么样的存在，也大概知道了娜布的规矩。

    “布耶尔在神殿等我们呢。”娜布俯身咬着他的耳垂轻声道，“该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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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世的学者称之为“花圃之盟”的须弥与稻妻璃月建交，开通电报线路，出军共克坎瑞亚事件，产生了一系列蝴蝶效应。

    赤之王不再需要连年征伐，须弥的军队终于有了统率，天理下手镇压了许多境内的兽境之门，须弥国内的漆黑灾厄在蔓延到人类城邦前就被剿灭。

    但学者们猜测须弥付出的代价同样惊人，稻妻的助力大概不是完全没有报偿了。因为战争结束后很快，花之神便埋葬于黄沙，赤之王紧随其后，须弥国很快从神治国度变为教令院的人治国度。

    在漆黑灾厄已经被解决的情况下，仍然有如此的噩耗，很多人不由得怀疑须弥的神明究竟死于什么。阴谋论说稻妻献祭了须弥的神才换来保住须弥……但这个说法有点站不住脚，因为即便魔神爱人，可魔神死亡后，国家的问题不会比坎瑞亚战争低。

    事实证明也是，赤王花神死去后，须弥大片国土变成沙漠……这种灾厄恐怕比漆黑灾厄还要绝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十月廿三，沈凉入树王殿四十九天。

    一株参天的藤蔓将整个神殿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站在殿外的人甚至连神殿的梁柱都看不见，这是树王布耶尔的力量，她不喜欢有人打扰时，便将神殿封锁。

    但娜布与沈凉进入神殿，面见布耶尔，已有四十九天。

    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甘雨心急如焚，她在神殿外踱步也已有一个半月，每日都去求见那个叫做利露帕尔的仙灵侍女，她是可以进入殿内服侍花神的仙灵之一，每日带些食物饮水进去。但每次甘雨抓着她询问时，利露帕尔只会小脸一红，然后笑的隐晦，又像个泥鳅似的从甘雨手里逃走，不做任何回答。

    甘雨心中很慌，甚至已经联系了璃月方面。

    在她看来须弥不是那么友善的国家，尤其是娜布，她对沈凉的态度……让甘雨感觉是一只母狮子看见了可口的幼狼。其他神明面对晚辈的舐犊情深完全看不到，和她在一起……甘雨觉得甚至不如那位常年杀伐的赤王来的安全。

    太上老君把孙猴子才关了七七四十九天啊，沈凉在里面被炼丹了么？

    甘雨忍不住看了眼端坐在神殿外闭目养神，如一尊铁佛的阿赫玛尔。赤王似乎对沈凉被花神树王带走关起来没有任何疑惑，但他也不解释什么。

    甘雨鼓起勇气要求他按照外交守则告知沈凉被怎么对待了，阿赫玛尔也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是同病相怜？

    但阿赫玛尔同样沉默，他和甘雨不一样，甘雨天天守在殿外，他一周只来一次，剩下的时间他仍然需要在外主持大局，镇压外敌。这是他第七次来，每次他只会在这儿等六个时辰，也就是半天，只是看着树殿一言不发。

    但甘雨终于等到了不同之处。

    这一次阿赫玛尔等完了六个时辰，太阳正值当空，他站起来，扭头看向甘雨：“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