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神明本就是鸣神大社的工作。”

    “虽然知道我们成为巫女便有这个职责，但是没想到殿下也会有这样渴求凡人的一面呢。”

    “这样说来不好听，但果然殿下您是最接近稻妻人的神明了。”

    “不知道殿下这么拼命是想做什么，但想来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蒲柳之姿，还望殿下不弃。”

    凡人当然无法充当魔神的解药，但好在狐斋宫一开始就想过这些，巫女众研习《合阴阳书》甚久，且从来不是单枪匹马。

    红白轻解，美人如玉。但少女的温柔乡也只能沉寂一刻，沈凉再度开启世界树跳跃。

    朝堂之上，雷电影正欲为他戴冠，正式承认其“储君”名号。

    ——不对，改变不了什么，这时候雷电真已经在坎瑞亚了！

    天守阁跑马场，全军整备，沈凉做动员演讲。

    ——不对，还要前！

    影向山，慰灵祭。

    ——不对！

    花见坂的烟花店老板娘……

    ——不对！

    得知狐斋宫死去噩耗。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不是这个时间段！不是这个时间段！不是这个时间段！

    一次次跳跃，一次次跳跃！已经不记得跳了多少次，沈凉一边跳跃一边思考究竟是在什么时刻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到底什么时刻能找到办法，骗过历史。

    身上刚刚被缓解的后遗症再度升起，这是必然现象。比这个更轻程度的层岩巨渊战役那次，他都失控到需要米丝忒琳和罗莎琳才能控制住，但这一次仅仅靠一群人类巫女拖延了几个小时！

    但他不能浪费时间，他必须继续在不同的时间线跳跃！找到那个欺骗的机会！

    跳跃！

    一阵令人安心的温软，沈凉下意识的拥抱住怀里的人。

    带着轻快和无奈的笑声响起。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温泉水池里，美丽尊贵的紫发女子感受着背后小狼狗轻轻环住她的腰，肌肤相贴的温柔，不禁笑道：“抱那么紧做什么，母后又不会跑。”

    沈凉愣住。

    “怎么回事，凉儿你身上……热成这个样子？”雷电真感受到了什么不对，转过身来，把男孩抱起来看着他身上浮现的红色血管，美眸闪过一丝不解，“这……突如其来的烧血？我去叫人。”

    然而她挣不开沈凉的手臂，男孩用力的抱紧她纤细的腰。

    他的热量对雷电真来说不成问题，过热的体温甚至开始暴走，蒸腾起温泉的水。或者说温泉的水正好能给他降温，但是引导而出的白气太多，比温泉本身的水蒸气多多了，以至于模糊了雷电真的视线。

    “还活着，太好了……”沈凉喃喃自语，更用力抱紧。

    “凉儿？你……你需要我帮你叫……”雷电真按着沈凉的额头，感受着超乎寻常的炽热，更是焦急，但她何等聪慧人物，听到沈凉的话一瞬间就愣住。

    “梦话？凉儿你做噩梦了还是……”她美眸闪烁几下，骤然压低声音，“是世界树来的，对么？”

    沈凉不说话，只是把她轻轻的摁在水池边，即便已经需要咬碎了牙才能克制痛苦，但他并不用力，生怕伤害到雷电真。

    他唯一用力只是拥抱，拥抱着还活着，还有温暖的女人。

    雷电真看着如此渴求她怀抱的男孩，美眸更是温柔和悲伤了，“是这样啊，果然正如花之神预料的那样……我已经死了，对么？”

    “没有。”沈凉死死的摁着她，咬牙切齿，“没有。”

    “我知道，凉儿你来，正是为了改变。”雷电真笑了，“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我的凉儿不会负我所望。”

    沈凉眼眸逐渐被赤红笼罩。

    雷电真笑盈盈的看着他。

    “我知道，想改变这个历史，只有从一开始，就欺骗历史。”沈凉用力压着声线，避免自己嘶吼出来，努力维持最后的清明，“母后不能死而不改变历史走向的唯一办法，就是做到与死亡毫无区别。”

    “嗯嗯。”

    “但这会造成历史不对应，第一，母后的尸身没有力量，不能引发大规模环境毁灭，破坏坎瑞亚。”

    “嗯嗯。”

    “所以我会伪造出一个事实，就是母后尸身被炼金术保护，没有毁灭。而坎瑞亚，我来亲自毁掉。”

    “嗯……”

    “第二，母后的死亡必须是公认的，我会让艾莉丝拉拢整个魔女会前来见证。魔女会见证母后的死亡是超脱世界树记载的，也就是真正的命运。无论世界树如何修正，这个认知已经无法被更改了。”

    “嗯？”

    “第三，母后即便还活着，也不能暴露任何被观测到的，‘活着’的概念。所以，母后只能活在我的一心净土里。为此，我需要拿走母后的一切力量。”

    “凉儿想谋权篡位啊。”雷电真抚摸着男孩的脊背，似笑非笑。

    “母后今日必须听从凉儿的，不允许反驳。”沈凉轻声道，“仅此一天，母后，仅此一天，让我任性一回。”

    “这话说的。”雷电真抱着他，从水里站起身来，踏上地面，两人再相对而坐。

    雷电真美眸含笑，沈凉克制着无处不燃的烈火。

    “我猜到凉儿你的计划了，既然在凉儿眼里，母后这么重要，母后又怎么会拒绝凉儿呢？”雷电真动作娴熟的束起长发，“但凉儿，我可以心甘情愿把一切权能都给你，但想取走它，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魔神之间是没有互相篡夺力量的可能的，雷电真也清楚，但她同样清楚——沈凉并非魔神，之所以冠以魔神之名，恰恰是因为他生来便有征服她人的权能。

    沈凉默不作声。

    “果然是个孩子啊，没有勇气么？”雷电真轻笑，“我曾经对阿影这么说过，心中无禁忌，跨过那条线也无妨。心中期待，却战战兢兢……也能称百无禁忌，妖孽之主么？我的小凉儿？”

    她赤着足走到沈凉面前，轻轻拉下浴衣上白绸的系带，然后用它遮住沈凉的眼睛，再跪坐下来。

    沈凉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到香气入怀，听得雷电真的笑声里满是侵略。

    “呵，作为稻妻至尊，凉儿你缺了些狂气啊。既如此也好，凉儿你仍旧纯净无邪，我们就当……一切未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