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老人的手,满是热切和激动。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和房子,让他们安顿下来,这些全部要依靠您的努力,只有您的威望才能让他们信服,让他们相信我不会找他们算账,真正的效忠于我!”
老人激动的热泪盈眶,他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哈拉尔德的手。
“我知道……我就知道,哈拉尔德,你一点都没有变,你一定会成为兽人最好的领袖!”
“您也是兽人最好的大祭司!”
老人擦去眼泪,身体里久违感受到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可汗!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完成您的命令,让每一个兽人都真正的效忠于您!”
大祭司昂着头离开了,他的内心满是骄傲和希望,兽人的未来已经出现了一道曙光。
哈拉尔德看着这位大祭司离开,脸上的激动逐渐消失,完全恢复了平静。
“这位大祭司终于完全臣服于我了,真是不容易啊,整整十年,我只能让他呆在田间地头,这是多么大的一种资源浪费啊,尤其是在兽人困顿的现在——
不过,现在好了,今天之后,这位老人终于能旗帜鲜明的站在我这边,带着所有的萨满祭司一起,证明我这个也许是有史以来最弱小的可汗的正统性了!”
“我认为您应该不是想听我的恭维吧,可汗阁下?”
披着长袍的教国使者诡异的再次出现。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这种事情其实不难,只不过花费的时间多罢了。”
哈拉尔德的声音里不乏讥讽的意味,“毕竟,他到现在还以为,和我们做生意的依然只是商盟。之所以帮我们也只是需要我们广阔土地上的原材料罢了。”
“毕竟是大祭司,宗教的敏感性还是有的。虽然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这种事情总是说不清楚的。”
使者笑着回答道。
“你们有这个心思我也不在乎,信那个教都无所谓。假如你们能给我的支持力度超过这些萨满祭司的战力和凝聚兽人种族的能力,我就让你们的教堂取代他们的祭祀场。”
哈拉尔德看向教国使者。
“说白了,我只在乎利益,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着遮掩你们教国的痕迹?因为我知道暴露你们并驱逐也换不回这些萨满的效忠。但是你们能给予我的支持,是足以改变局面的。”
使者慢悠悠的鼓着掌:“这也是我们最后选择您的目的,可汗阁下,和聪明人说话真的是太轻松了。尤其是在帝国将我们每一方势力都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还要花费精力在博取信任和防止内斗上,真是一种令人抓狂的事情。”
“闲聊到此为止,说正事吧。”
哈拉尔德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自己宫殿里的那张巨大沙盘上。
“这场天灾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简直是天助我也!那些选择和我分道扬镳的头人们,应该已经尝到了苦果了!
他们绝对没有办法度过这样一场白灾,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大部分牛羊,然后带着所有能拿起刀的人南下,去劫掠帝国的土地。”
“正是,比起对你低头,我想他们中的不少人宁愿带着自己的整个部族,疯狂的冲进无底深渊。”
“我管他们去死,最好他们都死光,所以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南下的只有战士,能拿得动刀的战士。
他们部族的很多人都会被丢下,主要是妇孺,这些人都是可以直接被收纳进我的族群里,完全不用担心有任何抵触心理,只要我把我的部下撒出去,让他们带上大量的粮食,就能让她们成为我的族人。”
使者点了点头,兽人的传统就是如此,以前部族与部族之间的战争也是这样。
“要收纳每个部落的老弱病残,那可是一大帮人,一大堆等着吃的嘴,光凭您现在的存粮不够吧,是不是需要我让商盟加大运粮的力度?”
“这样的白灾之后,不会有老弱病残,他们早就应该为了节约粮食而自我了断了。”
哈拉尔德冷冷的说,“所以只会有妇女和幼童,数量虽然会有不少,但是我也吃的下。不过,我还是需要你让商盟的人给我运粮,大批量的运粮。”
使者和哈拉尔德对视了一阵,最后点了点头。
“我能问问理由吗?”
“因为不会所有的头人都会走这条路,肯定有不少人愿意向我效忠,他们的人我可没准备好足够的粮食来喂。”
兽人可汗指了指一旁放着的几张纸,古怪的笑了笑。
“至少帝国还是做了点好事的,他们会写信了。”
使者拿起那些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千篇一律,都是在哭着乞求怜悯。不过,出于刚才您在那位大萨满阁下面前许下的诺言,您是准备接受这些人?”
“为什么不?每一个兽人都是奥丁的子民。”
“可他们未必是您的子民,可汗阁下,至少能和我这个合作伙伴说说真话吧?否则我们可是要重新评估一下投资的。”
使者玩味的看着哈拉尔德,对方笑着摊开了手。
“我当然是有条件的,我可不会相信这些墙头草的效忠。我不会给他们粮食,除非他们来到我的城市。
我可以无偿的接收他们部族里所有的妇孺,但是,不包括任何一个雄性兽人!他们是战士!他们得拿功勋来换这里的房子和土地!”
“这片我和我的族人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城市,他们以为流几滴眼泪,跪在我面前磕几个头,就想拿到手吗?
就想分得一杯羹吗?他们大错特错了!他们必须去南下,去和帝国拼命!一个活的人类奴隶,换一个人的居住权,这很公平,不是吗?”
哈拉尔德的嘴角的笑意变得残忍而血腥,张开的双臂仿佛是在拥抱他未来的子民。
可攥紧的双拳却又仿佛是捏住了什么人的喉咙!
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外面呼号的寒风。
“确实非常公平,而且这个理由还能用来说服那位大祭司,对方也肯定不会觉得这是故意在为难对方。”
教国使者赞叹的点头,“完美的计策,合理的壮大自己,削弱不忠于你的势力,还能让您的麾下都认为您是真正的,心怀兽人这个种族的王者!”
“而且最妙的地方是,这些头人们一定会让那些部族战士们去送死,然后用抢回来的帝国人为交换,带着最忠诚于自己的人回来,那么那些兽人的家眷会回到他的麾下。
可那些遗孀们自然更有可能选择您的部族加入。
到时候您再派一些人,像是招揽那些敌对部族的妇孺一样,去漫山遍野的捡那些被抛弃的部族战士,这样就能让更多的人选择您的部落。”
使者笑着将那些信随手扔掉。
“这些头人做梦都想不到,他们的部族再也不可能存在了。因为他们再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他们能控制的就只会剩下这些始终追随于他们的人,没有牛羊,没有族人,只能绝望的依靠着您的施舍活下去,而您甚至连忠诚度甄别都顺手完成了,那些人显然只剩下死路一条了,对吗?”
哈拉尔德放下了自己的双臂,脸色有些阴郁的看着这位教国使者。
并不是对方说错了,恰恰相反,对方所说的每一点都切中要害,完全说对了他的打算,甚至连下一步他会做什么都推理出来了,这让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那么现在唯一的制约您的问题就是粮食了,只要有足够的粮食,您就能成功的让您的可汗之位名副其实,让兽人重新拥有崛起的机会,对吗?”
使者轻声笑到,拿出了之前双方签订的条约,火焰点燃了这张纸,这份有着魔力约束的誓约直接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