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不明白,父...弗朗西斯司令,他当时不是和你相谈甚欢吗?你们不是制订了新的计划吗?
你从来没有失败过啊,克劳德司令官阁下——弗朗西斯司令不是也完全遵照了您的命令吗!”
曼弗雷德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但是最后还是归结为一句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会死呢...”
“弗朗西斯阁下用自己和北海舰队的牺牲,为帝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教国的地中海舰队被他么全歼,并且元帅阁下还为我们争取到了一个原本不可能有的战机——倕——一个彻底赢下这场战争的机会。”
克劳德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比。
“这就是胜利,曼弗雷德,弗朗西斯司令,也即是你的父亲,他在知道一切计划的前提下,在知道他命运的前提下,选择了这条道路。”
“因为他也认为,这是绝对的胜利。”
两份文件被放到了曼弗雷德的面前。
“当时,你的父亲就是看着这两份计划,选择了对他来说最危险的那一份——而那是对帝国来说,最有利的一份计划。”
男人有些粗鲁的打开计划书,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克劳德也没有催促他,只是低头看向了自己正在制订的新计划。
看完了。
曼弗雷德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为什么弗朗西斯会选择那个计划,但是他的感情依然让他无法接受。
从当时在海上,弗朗西斯开玩笑一般的把他赶去克劳德负责的陆上作战,这个老男人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作为一个老舰长,他怎么可能拒绝以一场最传统的海上决战,来作为自己的谢幕演出呢?
“我不介意你恨我,曼弗雷德,你父亲的死,我是要背负主要责任的——但是这就是战争。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曼弗雷德低着头,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有些看不清那两份计划书。
“我...”
“但是,你仍然要继续执行我的军令——哪怕是亲手去制造更多的牺牲。”
克劳德为手里的计划书画上一个句号。
而在曼弗雷德耳中,克劳德的声音从未如此冰冷过。
“我需要你带着你的部下,把所有的炸弹,都对着他们扔下去——”
“在弗里德里希率领的先锋队展开第一次降下作战之后。”
——
“克劳德阁下是一个怎样的人?”
戈尔曼被这个问的有些猝不及防。
这位已经被时间刻下刀痕的老将军,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曼弗雷德。
这个年轻人,似乎见识到了真正的克劳德——
不过,也就那么一点而已。
“先坐吧,喝点水。”
他给两个年轻人倒了水,然后坐在凳子上,看向他们。
“这个问题,你问过弗里德里希了吗?”
“问了,弗里德里希说,他其实不太了解克劳德阁下,只是在他的印象里,克劳德是一个城府极深,但是说话算话的人。”
曼弗雷德说着这些话,心中也很是复杂。
弗里德里希说克劳德城府极深——可是在那段时间里,不论是自己,还是帝国军事大学的同学们。对于克劳德的评价,都是一个没什么心机,但是极其标准的骑士。
就好像对方就像是书上写的骑士一般,完全是美德的化身。
而弗里德里希,那时候就已经知道克劳德的真实模样了。
“其实弗里德里希已经把话说完了——克劳德阁下,就是这样的人。”
戈尔曼悠悠的说。
“无人可窥探其思想与城府,但是,一诺千金。”
这句话把两个人都说愣住了。
他们看着戈尔曼,脸上的疑惑显而易见。
“没人能真正看清克劳德是什么样的人。你,我,他,甚至是路德维希陛下——甚至我敢说,在当年,不仅仅是尚未登基的三皇子殿下。哪怕是先帝,至少在刚开始与克劳德交流的时候,也依然看不清他真实的模样。”
戈尔曼的声音没什么波动,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只能看见克劳德愿意展现出来的样子,弗里德里希眼中他是一个样子,你的眼中又是一个样子,而我的眼中...”
“但是共通点是一样的——那就是每一个人,都会愿意团结在他的身边。无论是效忠也好,交易也好,友情也好,克劳德总是能让每一个人都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他。”
曼弗雷德思考着这句话,然后转头看向了弗里德里希,发现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可是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他都能记得住吗?难道他和每个人接触的时候,都能想起自己是用哪一个人格面具去和他相处的?”
“正确。”
戈尔曼的话直接堵死了曼弗雷德后面想的所有话。
“弗里德里希,你为什么会追随克劳德?”
“一开始是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后来慢慢的,就变得服从了。毕竟他从来不下达过分的命令,并且孤儿帮也在他的帮助下,越来越壮大了。”
弗里德里希耸了耸肩。
曼弗雷德转过头来看向戈尔曼。
“那您呢,戈尔曼先生?”
“和弗里德里希如出一辙,一开始有把柄落在克劳德的手中,被迫为他所用,随着见识他的手段越来越多,最后我选择了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