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一听，扯那么多，无非就是说这条鱼不能吃呗。可是看看四周，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啊。

    “那你说说，你们家有什么是可以吃的？”

    “这……”小童为难起来，怯怯地问道，“上仙，你几千年修为，也会——饿吗？”

    宁儿怒了，左手叉腰，右手拎着鲤鱼：“本仙嘴馋，不行啊？”

    小童没见过客人还能这么嚣张的，一时吓破了胆，不知道要怎么保护那条鱼了：“那……那你等菩萨回来，问他老人家行吗？”

    “得了得了，看你那怂样。”宁儿随手把鲤鱼一扔。小鱼儿在水里打了个挺，就沉池底，再也不敢出来浮游了。

    宁儿在紫竹林晃荡了一天就无聊透这个观音大士出门日到底干嘛去了。要不，先去民间玩一趟，再回来？只要在他回来之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于是做了个假人在屋里睡觉，吩咐小童不要打搅，真身则化作一翩翩公，飞到人间嬉戏。

    人间很热闹，可是一个人溜达多少有点乏味。此处跟东华帝君的道场倒是蛮近的，不如找他喝一杯去。

    只是东华家也冷清了些，宁儿知道但凡凡人修仙得道的，须得先拜过他，再拜过西王母。曾经也镇守过南天门，难道是人走茶凉，怎么门庭如此冷落。

    看门的童一见是白宁上仙，赶紧接驾：“上仙来此，赶巧了。快来看看我们帝君吧！”

    “怎么？东华他想我啦？”宁儿笑嘻嘻随他进去，见了东华本尊却不那么高兴了。

    只见他斜倚凉石，酒壶倾洒，酒樽在地，一副借酒浇愁愁更愁的模样。

    白宁先让小童下去，再上前拎起酒壶：“我正欲与君共饮，你倒好，自己先喝醉了。”

    “宁儿？你回来了。”他看了一眼，毫不惊讶，自顾自道，“也对，你有你哥哥在，纵使只剩下一魂一魄，照样给你弄全了。”

    “有谁死了吗？”宁儿喝了一口酒，也背倚凉石，准备好听故事。看他那惆怅模样，一定是个悲惨的故事。

    “今年蟠桃宴，我见到牡丹了。”

    “牡丹仙？她怎么了？”宁儿记得这个牡丹，容貌算不上绝色，但是行却是好的。绝不会像花仙那么嚣张，要是自己来安排，应该会让她来当花仙。

    “我只是朝她一笑，她也只是报我以微笑，不知道被谁看在眼里，去西王母那儿告了一状。”东华很生气，却也很无能为力。

    “然后呢？”宁儿想，仙女跟帝君眉目传情，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万一被好事者添油加醋，搞不好来个莫须有的罪名呢。

    “牡丹就气不过，跳了诛仙台……”东华很难过，哽咽着，似乎是哭了。

    宁儿明白，按照他的脾性，且先不论是不是真的爱慕人家，人家为他诛掉一切法力，变成凡人，他一定很内疚。

    她默默地伸手把酒壶递到他面前，他接过去就往嘴里灌。

    “你说，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诛掉一生修为，贬为凡人？那里那么多仙，就没有一个去拦着她？”东华很急，急的呛了口酒，蹲在地上咳嗽。

    宁儿看着就心疼，这要是自己家的小仙看上谁了，直接给送过去结了。像冥王宫的巧巧，那是玉沧海没看上，要是看上了，直接送他府上由着他看着办。可是，这不清不楚的，还真不好帮忙啊。

    “要不？我回一趟地府？既然是凡人了，阎王那里绝对有生死簿，记载的一清二楚。”

    宁儿语落，东华如梦初醒，抓住她的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