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佶道:“我这不是陪着你?”
贺兰瑾千辛万苦把元佶请回去,每天看什么似的看着她,元佶呆了没三天,又跑了。
那崔林秀整日在寺中,在元佶居所登堂入室,起坐同行,俨然是元佶的入幕之宾。贺兰瑾让人打听他们每天干什么事,太监说:“回皇上的话,崔林秀陪太后娘娘下棋,斗酒,赏花,出游,昨儿还划船去了。”
贺兰瑾在昭旭殿大发脾气,砸了一地的杯盏碎片,怒气冲冲又要冲到寺里去把她抓回宫来。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太阳底下,崔林秀抓着只猫在洗澡,元佶坐在一旁看着。
元佶道:“皇上?”
贺兰瑾一声不吭又走了。
他对元佶又畏惧又依赖,半分不敢违逆她。背地里做点什么小动作,元佶呛他一声,他就心里不安,翻来覆去猜测她的心思。
怕她不高兴。
他不想惹元佶难受,他知道元佶为他受了多少辛苦,按理说他要好好疼着她宠着她。
她喜欢什么就给她弄呗,只要她高兴就成,可是她往屋子里弄男人叫什么事!
贺兰瑾气的吃不下饭,忍不了了,把元骢叫过来,吩咐他:“去把那个崔林秀抓起来。”
元骢哪里敢到元佶门上去抓人,劝阻道:“皇上,这个说不过去,他又没罪。”
贺兰瑾怒道:“他没罪?他欺辱朕的母后,就是在欺辱朕!朕非要杀了他不可!”
元骢真是十分为难:“皇上,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也拦不住啊,你今天杀了姓崔的,明天还有姓赵的姓李的。况且真把姓崔的抓起来,太后娘娘也不能饶啊。要臣说,由她去吧,皇上真闹起来传出去反而不像话。”
话糙理不糙,元骢道:“我看太后娘娘也只是喜欢那姓崔的,别出了格就行”
贺兰瑾愤愤的,元骢不敢去抓人,不过依了皇帝吩咐,派了人往元佶的住处去看守。
元佶给他这一出闹的哭笑不得,元骢陪笑道:“娘娘,皇上这不是看你无聊嘛,所以叫几个兄弟们来陪娘娘说话,娘娘别多心。”
元佶无语,崔林秀只笑个不停,元佶关上门,坐回案前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贺兰瑾为了防止她出墙,连看守的侍卫都经过挑选,一个个都长的出神入化,元佶道:“怪哉了,我看着像那么饥渴空虚,连侍卫都要勾搭的?竟然还弄出看守来。”
崔林秀笑道:“皇帝年纪不大,小心思不少。”
元佶很有些不舒服,只是也不好说什么。
元佶跟崔林秀并肩而行,身后侍卫一步不离的跟从着。元佶忍了一会实在不行了,回头生气道:“你们老跟着我做什么呀?”
众侍卫低了头面面相觑,都不敢看她,元佶定了半晌,道:“百步以外,退过去。”
侍卫互使了眼色,老实退了,退了几步,元佶冷声道:“你们不识数,不知道什么是百步?”
侍卫连忙退了一百步。
元佶回过头,心里烦,崔林秀笑道:“别理他们了,咱们去玩咱们的,咱们骑马去。”
元佶高高兴兴跟他去骑马。去了后陵,侍卫也跟上来了,崔林秀回头看不远处时紧时慢尾随的人影,打了个呼哨,向元佶眨眼道:“想不想甩开他们?”
元佶道:“怎么甩?”
崔林秀道:“手给我。”
元佶伸出手给他,身体突然被大力拽动,整个人凌空一跃,已经稳稳落在崔林秀怀中。元佶傻了,惊魂未定揍他:“我胳膊都被你拽断了!”崔林秀大笑,一只手搂住他,清叱一声,抖动马缰已经蹿了出去。
崔林秀驾着马东游西蹿,很快把随众甩的没影。清风拂面,透心的凉爽。
落日融金,暮云合璧。
辽阔的原野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金璧辉煌的的盛景。崔林秀握着马缰指了指前方,道:“顺着这里出去,二十里,可以到广莫门。出了广莫门,循河西就到河桥。过了河桥,渡过黄河,就离开洛阳了。”
“北边有广漠草原,南边有大河山川,东有海域长空,西有蜀中,沃野天府。”
他一字一句说下去,胸膛温厚贴着元佶的脊背。元佶心跳剧烈,浑身血液好像在燃烧:“你是在诱拐我吗?”
崔林秀大笑:“正是!”
元佶回头抱住他脖子狠吻了一通,崔林秀丢了马缰将她拥进怀里。她绿光璀璨眼睛里闪耀着浓烈的激动和快乐,转过身抓起缰绳,仿佛和自己赌气一般:“走就走,我来驾马!”
崔林秀指路,他两人驾着马当真就出了洛阳城,一路通关竟然也无人拦阻,趁着天色还早,直奔到黄河边。元佶从来没有如此痛快过,大汗淋漓下马,捧了一捧河水洗脸,胸怀大畅。
元骢带着人气喘吁吁追出来,只是擦汗,元佶笑扶了他手上车,看他脸色煞白,安慰道:“看把你吓的,我出来玩一会,你以为我做什么?”
探头一笑,叫了崔林秀上车陪乘,回寺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