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崔林秀没出门,也没去寺中,裹着被子睡觉,谁也不见,来客都打发。
元佶见他不来了,没说什么,也没问他。
崔林秀的心思不难猜,元佶不用脑袋想就知道他是打了退堂鼓了,原因自然是为了元襄,大义谦让了。
她倒不是多难过,只是觉得荒唐又好笑。没想到崔林秀还是个礼让君子。
崔林秀闭门不出,仆人来通报,说:“国舅来了。”他皱眉道:“让他滚,我不见。”
元襄已经进来了,冷嘲道:“你那破门栓子连条狗都挡不住,还指望能挡人?”
崔林秀侧眼睥他,表情有点冷:“你还没病死吗?”
元襄手帕掩口咳了咳:“别担心,我命硬,死了那么多次都死不了。阎王爷不收。”
崔林秀道:“你简直是个疯子。”
元襄叹口气:“我没疯,我清醒的很。”
崔林秀道:“你也看到了,问题不在我,就算我不跟她好,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我已经替你说尽了好话,不过她心里根本就没你,你算了吧,老大不小,成个家,别折腾了。”
元襄掩着鼻子低声:“我知道。”
他认识到这个事实,内心痛苦,可还是只能接受。元佶心里确实没有他,无论他用什么法子,都没用。睡了觉也没用,生了儿子也没用,也不知道她到底要爱谁。崔林秀冷笑了一声,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个你情我愿,她跟谁在一起高兴,谁待她好她自然就爱谁,你觉得你哪一点做到了?我看你除了欺负她让她难受,什么也没干过。”
元襄叹道:“我为她做的还少吗?”
崔林秀道:“你为了得到她倒是做的不少,手段用尽了,可是你没有一件事是为她做的,你都是为了你自己。”
元襄无言以对。
元襄勉强病愈,已经是十一月。这日他头不大痛,精神也很好,突然很想念元佶,很想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话。他抱了端端一道,到了寺中元佶住处,却迎上来一人挡着他。
人玉面修眉,眼梢带笑,模样倒是风流,身段也是玉树临风。元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抬了抬眼:“敢问阁下是?”
那人笑道:“在下韩叙之。”
元襄听过这名儿,只点了个头:“韩公子,久仰。”抱着端端直接往前上了台阶,韩叙之连连拉住他:“小国舅,太后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她不见人”元襄不理会他,韩叙之手搭上他肩膀,元襄忍忍忍,没忍住,回头一脚踹出去。
他一脚直将那韩叙之踹出五步外,紧接着锻面的厚靴踩住了他脖子。
端端坐在元襄胳膊上,哇的张大嘴。
“爹爹”
韩叙之“噗”地吐了一口血。
端端两只手捂了眼睛。
元襄面无表情:“你是怎么当狗的?”
韩叙之道:“国舅”
元襄气不打一处来,脚顺着胸口往下踩到他□,韩叙之吓的连忙求饶:“国舅,国舅”元襄道:“你当心一点,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脾气不大好,别往我眼前撞,保不准我哪天废了你。”
松了脚,转身上阶,他脸色冷漠,端端不住将小手摸他胸口:“爹爹,别发火啦,不生气啦。”
元襄面无表情,进了殿中,元佶正坐在案前临帖,模样专注,脊背挺直,长裙逶迤。
端端大叫道:“姑姑!”元佶回过头来,露出笑容:“端端?”
元襄走近了坐下,端端跳下地,蹦到她怀里去:“姑姑,我好想你。”
元佶揪他包子脸:“让你跟我睡你哭个不停,现在又说想我了,晚上不许回去了。”
端端道:“好噢!”
元佶抱起他坐在腿上,转头看元襄,元襄笑了一笑,那韩叙之尴尬陪笑进来了,在元佶身后站住。元佶招呼他近前,抬头示意他脖子,道:“这怎么青了,给谁打了?”
韩叙之笑道:“没,撞的”
元襄道:“我打的。”
元佶皱眉:“你是不是先问一下我。”
韩叙之忙道:“误会误会,都是我莽撞惹怒了小国舅,我给小国舅赔礼道歉。”
说着便连忙作揖,笑道:“国舅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卑职这一回。”
元佶听的大是皱眉,控制着情绪:“叙之,你先出去。”
韩叙之歉意的一笑:“我出去,你们聊。”
元佶道:“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
元襄道:“这种没用的小白脸你也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