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儿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土堆,一个横甩,将土堆下的人惯在了地上。
“哇”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所有人顿时一愣:是个孩子?!
米儿一听便觉不妙,一个闪身抢了过去,一把接住了还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小人。
是个小男孩!
落焉的心忽然一动,终于见了一个活人,这,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杀了我的爹爹杀了我的娘亲,我要跟你们拼了!”小男孩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对米儿呲牙咧嘴。
所有的人黯然的低下了头,落焉心中一阵凄苦:世上又多了一个孤儿!
“你父母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官兵。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落焉温柔的问道。
“你们,真的不是强盗?”小男孩难以置信的看着落焉和米儿。
“你看,我们身上都穿着军服,而且,他们身上的军装都刻着图腾的,没有强盗的身上会刻图腾的。”落焉柔柔的说道。
“哇”小男孩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姐姐,救救小谨的爹爹和娘亲!”
“你爹爹和娘亲在什么地方?”落焉强忍悲痛,温柔的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爹爹和娘亲就在刚才小谨呆的洞穴中,可是爹爹和娘亲流了好多的血,小谨好怕!”米儿松开了小谨,小谨一下子扑倒在了刚才的洞穴旁。
落焉赶紧跑了过去,趴在洞穴中一看,却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泥坑中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尖刺。
忽然,一个军士大叫一声:“郡主,他们有一个还有气!”
“赶快救上来!”落焉心神一振,总算见着个伤员了。
众军士七手八脚的将两具已经不成人性的身体搬了上来,小谨看见了又是一阵痛哭,米儿紧紧的抱住小谨,生怕他扑过去加重伤者的伤势。
“谢谢谢谢你们救了小谨”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挣扎着说了起来:“小谨就拜托你们了”落焉看了一眼查看伤情的军士,见他摇摇头后便知道此人已经没救了。
“你知道是谁杀了你们这么多人吗?”落焉赶紧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我们都在家,这些人忽然从.天而降说什么奉了上天的旨意我们都是山野之人何曾见过外人?”男人端端续续的说道:“小谨不要为我们报仇,好好活下去!”
小谨大叫一声,挣开了米儿的手,扑到男人的身上,一阵大哭:“爹爹,你要丢下小谨好不好?小谨好怕!”
男人抚摸着小谨的头,顿时抹了小谨一头一脸的鲜血。
“傻孩子小谨要学着长大知道吗?”男人勉强提起一口气,说道:“姑娘,看的出你不是坏人斗胆请你收留小谨,好吗?”
落焉强忍泪水,重重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照顾他的。”
“对了,我似乎看见那些人手背上有一种刺青好像是一只莲花”忽然,话音一断,男人重重的垂下了手。
“爹爹!”一声大叫,小谨顿时昏了过去。
一只手将小谨接了过去,是伽玛。落焉再也忍不住,热泪滚滚。那是伤心的泪,是咬牙切齿的泪, 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泪!这仇,一定要报!
看着两个同样失去母爱的人默默的走在了前面,落焉同样默默的跟了上去。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落焉等人回到大帐,所有人早已经等的望眼欲穿。淳于宣发现了落焉的异样,却无法前去询问,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落焉。落焉碰到他的视线,却只是轻轻的摇摇头,便走进了大帐中。
米儿和伽玛跟在后面,也没有说一个字,伽玛手中的孩子此时还没有清醒,看来,这创伤要跟着这孩子一段时间了。
“轰轰轰”接连几声爆炸,震的是地动山摇。
“唝”一股巨大的水流剧烈的冲出了豁口,汴河的水势顿时小了许多,看着那浑浊的河水源源不断的从豁口中倾泻而出,所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淳于宣长叹一口气:如果事情那么简单的解决就好了,怕只怕
忽然,前方兵士急急的过来奏报:“报王爷汴河中忽然出现大量滚木,恐怕河段要堵!”
“什么?”淳于宣蓦地站了起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走动:“滚木有多少?”
“大概有几百根左右,现在正沿着水势顺流而下!”
“赶紧派人清理!绝不能让这些滚木堵住豁口!还有”淳于宣果断的吩咐下去:“下游的高峰到达的时候,大堤上绝不能留人,所有人后撤二十里!”
“是!”兵士领命退后。
“怎么会出现滚木?”落焉的声音出现在淳于宣的背后,虽然是一脸的苍白,但仍旧坚持的着站在了大帐中。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淳于宣担心不已。
“中游的那些百姓瞬间被人残忍杀害,只留下了一个活口。”落焉心中一痛,身子一个摇晃,再次险些摔倒。
“是何人如此残忍?”淳于宣妖魅的眼睛猛然一眯:“如此毒辣的手段,想必不是一般的山贼所为。”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个孩子的父亲说,临死前似乎看到对方手上有着莲花的刺青,还说什么奉了上天的旨意,真是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落焉静静的说道:“那些百姓,多么的无辜。”
“荷花刺青?”淳于宣脸上也是一阵茫然:“落落,放心,我会给那些百姓一个交代的。可这眼下”
“我都听见了。”落焉低下头,坐在了淳于宣的身边:“那些滚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汴河呢?”
“唉,这你有所不知,汴河上游正是一片繁茂的森林,想必是毁林开田的百姓无意堆积在河边的,一遇暴风雨,泥土坍塌,滚木也随着掉入水中了。”淳于宣叹息一声,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的河水泛滥的越来越厉害。
落焉连连苦笑,破坏了植被的汴河!又是破坏环境后的自然报复!
“你放心,已经派人去疏理了,想来,这些滚木还不至于堵塞豁口。”淳于宣安慰道:“看起来你很疲惫,要不要休息一会?”
落焉摇摇头,道:“还是再等等吧。至少也要等汴河下游的水位降下来再说。”落焉一直很担忧下游的堤坝,不仅年久失修而且极不稳固,甚至几处地方已经出现了窟窿。如此豆腐渣工程,怎么能抵挡的了如虎啸一般的汴河?
“也好。”淳于宣点点头,将落焉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