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何诗蕊干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王上何不听何昭妃如何说呢?”
我扬起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顺便遮住我的笑容。
无意之间,却是感觉到明问筠带着探究,以及看好戏的眼神。
心里立刻了然。
原来,她的目标,竟然不是我,而是百里慕青。
为的,是她明家的基业吗?
“昭妃,朕命令你将一切实情说出来,详尽地说出来,不许有一丝遗漏!”
夜挲铧眼神紧紧地攫住何诗蕊,话语稍微变得柔和了些许。
“回王上,事情是这样子的。那日,臣妾和众妃一起前去凤栖宫给王后娘娘请安,不久之后,便又公公通报说是宸妃求见。当时臣妾刚好走到了王后娘娘的身前,王后娘娘便叮嘱臣妾待会儿配合她做一些事情!”
何诗蕊诺诺地说道,眼神却带着畏惧,小心翼翼地瞅着百里慕青。
见到百里慕青瞪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她让你做了什么事情?”
看到何诗蕊的面色吓得苍白,咬着唇委屈的模样,夜挲铧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好似害怕吓坏了她一般。
“王后娘娘命令臣妾,到时候绊倒给宸妃奉茶的宫娥,然后再将自己的茶转端给宸妃。”
何诗蕊深深地低下了头,身子却像是秋天里凋零在夜风里的落叶,瑟瑟发抖。
“王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与何昭妃并不熟悉,为何会选她帮助臣妾呢?”
百里慕青颤抖着唇,面色苍白,原本的得意却早已经消失无影踪了。
“真是因为你和何昭妃不熟,所以在事情之后你才能够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何昭妃,并且以‘与何昭妃不熟’为藉口来推脱一切。对不对?”
没有等夜挲铧开口,我却是大步走向了百里慕青,眯着眼睛,嘲讽着说道。
“放肆,你……”
百里慕青才开口,我却是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放肆?因为您是王后,所以我就活该被你下药吗?因为您是王后,所以假若何昭妃不听你话的话,便会被你找个藉口打入冷宫?因为您是王后,所以王贵妃惹怒了您,您便下药谋害了她?我可没有说错吧?”
我大声而又凌厉地说道,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同时也步步逼进,迫得她一步一步地后退。
“你胡说!”
百里慕青铁青着一张脸,终于开口说道。
我停住脚步,冷笑着望着她。
“我是不是胡说,找来你凤栖宫的仪香尚仪,以及已经验过王贵妃遗体的仵作便知晓了!”
我骤然抬起头,望着夜挲铧,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王上,还请传唤在御书房门外候着的两人,臣妾与紫雪姐姐姐妹一场,臣妾不能看着紫雪姐姐死不瞑目!”
语气恳切,字字泣血。
“传仪香尚仪以及仵作!”
夜挲铧大喝一声。
门外,走进了三个人。
一个是仪香尚仪,一个是内务府里的瘦弱仵作,还有一个,便是纳木公公。
仪香尚仪低着头,却是不敢看百里慕青一眼。
“你便是仵作?”
夜挲铧望着一袭素衣的仵作,淡淡地问道。
“是!”
瘦弱的仵作点头,声音却是如常的沙哑。
“王贵妃的死,真是另有蹊跷?”
“回王上,根据宸妃娘娘拿给奴才看的发丝可见,那发丝里的确带着毒。而奴才也在宸妃娘娘的吩咐下看过王贵妃的遗体。王贵妃唇色发黑,面色发青,中毒的症状,十分地明显。据奴才所见,毒药应该是砒霜。”
仵作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仪香尚仪,凤栖宫里,可有砒霜?”
夜挲铧阴森地瞪着百里慕青,询问着仪香尚仪。
“回王上,王后娘娘曾经说她的房间里出现了老鼠,命令臣妾去太医院里取了些许的砒霜。但是后来才知道,王后娘娘竟然……”
仪香尚仪哽咽着说道,话到后面,竟然泣不成声。
“贱人,你竟然陷害本宫?”
百里慕青忽然像是发了疯一般,狠狠地冲上前去掐住了仪向尚仪的脖子,使劲地摇晃着仪香尚仪。
我飞快地上前,狠狠地推开她,将仪香尚仪拉到了我的身后,冷望着百里慕青。
“王后娘娘,你不是连伺候你多年但是却耿直的尚仪也想杀掉吧?”
“来人,将王后打入土牢,听候发落!”
夜挲铧瞪着百里慕青,阴狠地说道。
又低下头,似乎有些无奈。
“明爱卿,你就负责彻查王贵妃病逝之事吧!明贵妃、昭妃、仪香尚仪和仵作,你们先行退下!宸妃留下,朕有事情想要细细询问!”
夜挲铧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无力地说道,像是经过了一场浩劫一般。
他们听话的离开了。
诺大的御书房里,只剩下了我和夜挲铧。
我默默地望着他。
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轻易便相信了我的话。
我所做的准备,却是更加详尽。
“珠儿,过来,陪我坐坐!”
他的眼神变得清澈而又疲惫,所有的情感便不再遮掩地浮现了出来。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他如此轻易的相信了我,是因为他本来就相信了我。
从什么时候,这一切便发生了改变?
为何我却毫无预知?
垂下头,我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靠近他,坐下。
他的头抵在我的肩膀处,轻轻地叹了口气。
“珠儿,你想做王后吗?”
他幽幽地问道。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说过?
“你知道一切,对不对?”
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切的过往,忽然之间明白,他为何会如此无奈。
“知道什么?知道明瑭躲在床底,知道你放走了夜甯熙,知道你和明紫雪之间的事情吗?”
夜挲铧嘲讽着说道。
“可是,我宁可不知道这一切。”
我的身子立刻变得僵硬,眼神飘忽,不敢看他,心底却又有些愤怒。
我所有的努力,我所有的算计,却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恐怕在他看来,是一场可笑的戏吧?
“珠儿,是我,毁了你的纯真,是我毁了你的善良吗?”
夜挲铧依旧靠着我的肩膀。
话语里却是无限的凄凉。
我的心忽然慢跳了几下。
我的纯真?我的善良?
何时,这些已经离我那么遥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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