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了双眼,我狠狠地望着他,对他莫名的举动异常愤怒。
莫非,利用女人的情感,来使得女人对自己忠心,竟还是一种习惯不成?
夜挲铧如此,夜甯熙也想如此吗?
“我知道你不是明紫雪!”
他亦是回瞪着我,寒波凛冽,与刚才动作的温柔截然相异。
我忽然扬起手,使劲地擦着唇,直到感觉上下唇火辣辣地疼痛着,似乎还肿了起来,方才停下举动。
又斜着眼睛睥睨地望着他,以眼神告诉他,我有多么厌恶他那个肮脏的吻,那是他的轻薄。
“怎么?如此厌恶我的吻?那么,夜挲铧的吻呢?假若夜挲铧吻你,你是给他一巴掌,还是享受着他的吻呢?”
他的面色变得阴沉,一张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双眸里的寒光更加凌厉。藏于广袖之下的双手竟是握紧成拳,依稀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望着他如此暴怒的神色,我毫不怀疑地相信,假若我的回答不合他的意,他的拳头,便会毫不留情地落在我的身上。
只是,我如何对待夜挲铧的吻,与他有何关系?
我与夜挲铧之间的事情,他有何资格来过问?
“夜甯熙,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比我更加清楚!我和夜挲铧如何,不需要你来插手。你有你想要的,我亦有我自己想要的。”
心里尽管畏惧他的硬拳,但是却毫不畏惧地挺直了脊背,望着他的寒眸,字字铿锵地说道。
“我和你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不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我才不会因为看到你坚强的模样心动,我才不会因为你身上的气息意乱情迷,我才不会爱上你!”
他大声咆哮着,像是一只发威的狮子,随后愤怒地甩了甩袖子,猛然转过身子,不等我说一句话,便已经飞快地推门而去。
但是他的一番话,却愣是将我唬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
为何,看着他狂乱的模样,我觉得,他说的,不是自己真实的心意,反而是想努力隐藏自己的心思呢?
嘴角扬起一个苦笑。
他的心思,是他的事情。
与我何干?
转过身子,打算去内室歇息去。
可是,才迈开步子,却又在忽然之间想到,关于重新回到王城的事情,似乎还没有与他商量好。
但是……
现在去追问他这件事情,恐怕不大好吧?
再度无奈地摇了摇头,讪讪地朝内室走去。
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说吧!
只是没有料到,一夜的好眠,却被一阵上下起伏的颠簸所折腾得清醒了过来。
缓缓地张开眼,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原先属于我的房间里。
打量着四周,加之上下起伏地颠簸,我很快便意识到,我现在是坐在一辆马车里。
满心的紧张,扬起手撩开马车的门帘,却见马车的车辕上,坐着一个脊背听得笔直、身着耀眼红衣的男子。以红发带高高束起满头乌黑的发丝,高耸的发却更加映衬出他背影的无比孤独。
我讪讪地垂下手,不知晓他是打算带我去何处,但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沉默了许久,我终究还是克制不住。再次伸手,掀开了门帘。
“公子,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还是习惯如水儿以及四婢那般喊他,彷佛只有这么喊,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才会一直停留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而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王城!”
他没有回头,却冷冷地丢过来这么两个字,好歹也算得上是个答案!
他的声音,他的话语,他的背影,都散发出冰冷凌厉的气息。
好似我见到他第一面时侯的感觉。
见他依旧满是怒气,我只得讪讪地缩回了马车之内,继续沉默。
只有在无聊之刻,方才会撩起马车的窗帘,小小地看看车外的风景。
一路走来,吃饭、住店、前行,我与他均是沉默相对。
他竟然像是一个孩童一般,固执地和我赌着气。
我甚至根本就不知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一路上,只得小心地应对,免得使他的怒气加深。
马车行驶了将近半个月,方才从山清水秀的江南回到了热闹纷繁、金碧辉煌的王城。
我们并没有直接进入王城,而是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春意减去,夏日的炎热逐渐渲染。
和夏日的天气一般火热的,是客栈的生意。
客栈里,人来人往。
就算是住在最好的房间,依旧能够听到客栈楼下食客大嗓门的你推我耸地劝酒之词、谈话声、大笑声……
我的心情,也随着他们放情的大笑而放松了些许。
简单地用过晚膳,心情好转的我便主动前往夜甯熙的房间。
这么多天,就算那夜我所作所为真的过分了些许,他也该消消气了!
敲了敲门,可是半晌,仍然没有人理会。
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子刚刚打算离开。
就在此时,房门却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我错愕地回过头,却见到依旧满面怒色的夜甯熙。
“我就是……我就是想问问,我何时……”
望着他那双潋滟寒眸,我竟然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竟手足无措地凝睇着他,结巴地说道。
“进来说!”
他似乎没有看到我的无措,寒眸淡淡地扫过我的脸,他丢下这么一句话,竟是经直转身,也不理会我是否会跟随上他的脚步。
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朝着他的房间走进去。
踏进门槛,随手给他关上房间的木门之后转身,却被眼前所见蓦地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