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让这阵法发挥出功效来。我将千手螺从包中取出,放在面前,凝神静气,默念咒语,只见那千手螺的棘幻化出一股灵力,让我的所有动作都放大了千倍。我又取出了血石,血石飞快地在千手螺之上旋转起来,一滴凝结了赵家十代招魂师的血液滴在千手螺之上,那千手螺和它伸出的触角顷刻变成血红之色,迅速将这股正气之血泼洒到墙面那些金笔符咒之上,墙面立刻燃烧起了鲜红色的冷火,火焰燃尽之时,我以最后的一点力气收功,瘫倒在地,那千手螺燃尽,仅剩一些乳白色的灰烬。这可是好东西,这便是我制作白沙的成分之一。
收拾停当,我将文房四宝和香炉安放妥当,又将八卦图放在床垫下面,这样即使是再厉害的邪鬼之物也休想进的来。
一天的劳累,再加上博物馆的奇遇,布阵之后,天已经快要亮了。本想离魂去探寻一下阴西北的事,看来这一夜是很快就要过去了。我躺在床上,在初升的朝霞中,沉沉睡去。
待我醒来,居然已经是中午了。我打开房门,看见慕青青正坐在沙发上边看报纸,边优先地嗑着瓜子。不见婴婴。糟糕,我居然误了婴婴第一天送她上学,懊恼之情溢于言表。慕青青抬眼看看我,轻笑道:“起晚了?我们喊你都快把房子掀翻了也没见你应门儿,我还以为你在博物馆偷东西被抓起来了呢!”
我也不答言,凑过去看那报纸上一个标题吸引了我:《博物馆鲨鱼诡异坠地》。
“报纸给我看一下吧。”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把报纸塞到我怀里,就钻进厨房忙午饭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篇报道。豆腐干的一块,也就是聊聊一两百字:
“本报讯,我市博物馆昨夜发生鲨鱼标本诡异坠地事件,重达1吨多的鲨鱼标本一直悬挂在市博物馆海洋生物标本馆的天花吊上,以建筑用钢丝悬吊,这一结合了现代派艺术的展览设计一直是我市博物馆的展览亮点,多年来经受住了重重考验,即使是在汶川地震期间,也只是轻微摇晃,未发生标本掉落事件。本报记者从博物馆保安人员处了解到,此次掉落很可能属于人为,也有可能是内部人员违规操作造成。本市公安局刑侦队已经介入调查,博物馆海洋生物标本馆暂时闭关,具体开关时间将另行通知。本报将继续跟进事态发展。”
我翻遍此份报纸,居然思考不见博物馆有藏品遗失的报道,难道慕青青什么也没有偷着?那她是徒劳无功还是?不对呀,她明明比我还更早回来,难道她去博物馆并非为了盗宝?
我看着这个在厨房和饭桌之间穿梭的女人,心中充满了疑问。她一直在躲避我询问的眼神,很快就端出一碗面条摆在我面前:“趁热吃吧。”说完,又进去厨房,不一会儿也捧着一碗面条出来开始大吃大嚼起来。
“你昨天很早就回来了?”我实在忍不住,还是发问了。
“嗯。”埋头吃面。
“你准备得那么充分,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我继续试探道。
“没啥。”继续埋头吃面。
“你不是说有三星堆的面具什么的吗?到手了吗?”既然问了,一定要问出些什么来。
“没有。呼噜呼噜——”面尽汤光,一碗面消失于无形之中。
我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有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说了。
婴婴去上学了,中午都在食堂吃饭,我和慕青青两个人在家大眼瞪小眼,怪别扭的。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出去转转,接着就出门了。
去哪里好呢?案犯回到犯罪现场这是高概率事件,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啊。就这样,我慢慢向博物馆方向走去。“滴——呜——滴——呜——”两辆警车擦身而过,也向博物馆方向飞驰而去。我不想靠得太近,远远的看见三、四个人从那两辆警车上下来,一个人显然是他们的头,其他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这就是那个赵局长吗?太远,看不太清,我决定靠近点儿看个明白。
我靠在一颗树底下,假装看博物馆外面宣传栏上的报纸,只听一群人围着那个头儿,毕恭毕敬地诉说着什么,那人大手一挥:“不用说了,封馆!”
一个穿着博物馆制服的老头马上哭丧着脸说:“哎呀,赵局长,这可使不得呀!我们和经纪公司签了合同,如果封馆的话,门票收入全泡汤了,到时候人家撤了展,我们一分钱也拿不到,还得补偿啊!”
果然就是那个赵局长!只听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只管我办案子,你们既然报了案,我就要办,而且一定要查到底!”
“哎呀,赵局长,那我们不报案了,撤案吧。”那个老头想必是馆长,哀求着,就差没给跪了。
“那怎么行?你当我们公安局是什么?公交局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报案就报案想撤案就撤案吗?没有抓到人,我们是不会走的。我赵木子的命令,看谁敢违抗!”赵局长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赵木子,这就是赵局长的名字了。
那老头突然收起哀求,仿佛把心一横,“周永!你给我过来!!”
一个中等个儿的小伙子保安缩在角落里,扭扭捏捏地不肯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按住!!”老头指挥几个博物馆保安硬把那小伙子给架起来,押送到了赵局长和馆长跟前:“赵局长,是我们自己管理不当,这就是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