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她吧。”左以琛抬脚向二楼走去。
翁婉芝随后叹了口气。
二楼的画室是几年前改装的,原本是两间客房,打通后显得通亮透彻,落地窗在前,棕色的木地板,几个画架被凌乱地置放在角落里,各种模型布满尘埃,一个纤瘦的背影围着暗蓝色的工作衣,长发披肩,手执着画笔有条不紊地染着一条湍急的河流。
左以琛踏进画室,她在一瞬间转过头,在短短的光线下,她露出半张脸,另一边被碎发妥善地隐藏着,她的目光里闪动了一下,“哥”声音有些嘶哑。
“嗯,”左以琛少有地笑容和善,走到她的身边伸手轻抚了着她的头目光看着那副还略显潮湿的画布,“很漂亮。”山水之间的幽静他能感受得到。
左以静垂下眼角,两只手不知觉摆弄起衣服的衣角,她那张过于惨白的脸上隐约带着一点点红晕。
“虽然很漂亮,但是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啊,常出去走走,嗯?”左以琛捧起左以静的脸庞,赫然出现的从右眼角延伸到耳后的一条长长的暗红色疤,因为伤口过于深刻,如今只能永远地挂在脸上。
左以静略微挣扎了一下,一只手胡着凌乱的发企图再次将那些恐怖的伤疤掩盖住,“这里很好。”她扯着嘴角携出一个笑来,但是却在任何人的眼中显得厌恶不已,她太可怕了。
“小蓝,小蓝她还好吗?”左以静犹豫了一会缓缓地开口,目光中忽闪着。
左以琛微愣了一下,随后挂上一个笑脸,“她很好,老样子。”
听他这样说完,左以静舒了一口气。垂下头,“那就好。”语调中没有任何波澜。
“差不多该吃晚饭了,一起下去吧。”左以琛看了一眼手上的表低下头瞅着左以静。
左以静摆摆头,“不,不用了,一会阿姨会送上来,”她看了一眼画布,“再说,我这里还差一点。”
左以琛见她这样说也就不过多勉强了,轻点了下头,正要转身。
“哥,听说你最近和夏首长的女儿见面了?”低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左以静依旧拿着画笔在描画着那条河流。
夕阳下她的背影显得有几分阴森。
“怎么了?”左以琛停下脚步轻声道。
左以静手中的画笔略微停顿了一下,“没什么,我只希望哥幸福。”说完最后两个字她那只几乎露出骨节的手用力地浓抹了一笔。
“只是爸的意思而已。”左以琛紧锁着眉角退出了画室。
那干瘦的背影很久后转过身来,鬼魅的一丝笑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