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景深深的烙印进心底,午夜梦回间总能看到那模糊的身影,一惊醒,满面湿凉,又是一梦黄粱。
这个让多少人魂牵梦萦的菩萨就在这里,微微躬身,满眼伤感的瞧着眼前这怔忪的女人。一点一点的敲打着她的心房,硬生生就要抠出她所有的心软和愧疚。
愧啊,这愧是最磨人的情啊。
周深反应过来,他复杂看过一眼西西,才过去抓起她有些不安的手。落落大方的笑了起来:“我道是谁的排场这么大,原来是霍少,真是多才多艺啊。只不过,也没想到我家西西的魅力这么大,你现在抠着我的女人说哪里对不起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呢。”
这一声破了毛西西的涟漪心湖,她定定的看了一眼霍少,欲说还休。内心那一肚子的委屈就想要倾吐而出,这人是霍点点啊。他一向是这么的柔软和体贴,他就是这样爱贴着她的心窝子说话啊。
周深把毛西西往身后一扯,笑容微敛:“没想到霍少给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礼,这礼人间绝唱啊。”
霍点点悲意敛尽,眼中升了几分戏谑的笑意:“我又没再说什么,你那么急着把西西把身后拉干嘛,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这婚事有什么内情?”
他抬手揭去了身上那件艳红的袈裟,一身青色僧袍趁着眉间的青莲愈发的清冽。
“谁说那是大礼?西西,那鼓就是为这你来打得,惊醒的是一生,一生梦回梦蝶庄生。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神神叨叨的玩意,特意打给你看的,呵呵,有些人不过是占了你的便宜罢了,你可喜欢。”
“喜欢。”闷闷的声音从喉咙里面逸出,略带哽咽。她都要哭了,这满心的滋味不知是感动是愧疚是迷茫还是欢喜。
这么些年来,谁曾经像眼前这个浑身青色男人一般,给过自己这么重的礼呢。从一开始到最后,他说的对啊,他哪里对不住自己了。没有,就是因为没有啊。他太好了,做着自己贴心的小棉袄,什么事情都顾着自己想着自己念着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啊,她是怎么对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弃他不顾,自私自利的想着。从来就没有照顾过他的感受。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啊!毛西西现在无措的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有些迷茫的看外面有些灰蒙蒙的天,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喜欢就好,西西,你迷信着呢。你瞧,这件袈裟是我特意从西藏去求的,你猜猜是谁呢。可不就是你脖颈那小玉瓶的主人的么。这个活佛曾经给过你福气,再多他一件袈裟,佑你一生无忧愁,那是最好的。”
他两眼漫溢着温柔,语气也软软的,像是情人间的叮咛,旁人都是空气。他把手中的袈裟的递了出去,毛西西颤巍巍的伸手去接,落到手上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垮了,被这沉甸甸的袈裟,沉甸甸的心意给压垮。
你还为我做了多少,你还要我愧疚多久?
两颗泪珠儿蓦然滚动而下,西西想,这样跟着霍点点走了,这一生也是好的,也不会后悔的吧。
一旁的姚齐和许妙是讶异得话都说出不来,许妙好古董,对佛性物件更是喜欢。可能别人不懂,但是他确实实打实的了解的。他定定的看了看毛西西手中的袈裟,心下是一片的感叹。
西藏有一个传统,每一年度,都会将自己的袈裟撕扯成块,分给每年的信众。本来这求的一块就已经是珍贵异常,他这把一整个都要了来。这里面,他费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就是用脚趾头相信也知道不一般。连着,许妙也不由得为之赞叹。
他偷偷的又瞧了瞧这个女人,眉目真的平淡无奇,却为何会引得这么些人来为她,哎,孽!
门内还有徐将,旁边还站在虎视眈眈的许妙,身边还有满心计算的周深。她毛西西,一生安稳从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lang,现在这几面压力层层叠叠,他们都亮出了自己的利爪,才不过那么一点点,她就几欲崩溃。她受不住啊!
霍点点是最聪明的人呐,本来这心思和眼神都在这个女人身上。她现在就是眉头稍微抖动一下都能让他揣摩出一百八十种心思出来,更何况她现在完全掩盖不住心思的表情了。
他今儿个本来就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过来的,他霍少什么人,看上的女人会就这么乖乖的拱手让人么。啊呸,就算是真的要让,他也得让的轰轰烈烈的!眼下看着毛西西的神色犹豫不决,霍少又幽幽的补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