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罗云行驶的车辆刚到达山脚下,就发现已经有三辆警车早停着了,心里不由得一紧,估计出事的那间屋子早被封住而“闲人不得入内”了。 虽然我平时并不欣赏汤米的为人做派,但发生事故也不会不关心他,而我意识到汤米这次的事情很怪异,其中一定有许多我们所无法理解的现象发生,想要帮助他必须一探究竟。 我指着那间木屋:“我的屋子为什么会被围起来?” “陈松,这间屋子的产权人。”我说。 那警官皱了皱眉,表示对这桩案子中错综复杂关系的不满。 “对不起,这间屋子里有人失踪,在我们取证之前暂时不方便开放给人进入。” 罗云见我有些不讲理,上前解围:“警察先生,这间屋子确实是属于这位陈小姐的,是我们借给朋友的,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是是,是有关系,但我们想进去看看……” 好在我也不是全然不讲理的人,语气软了下来:“那么,可以告诉我屋子的现状吗?毕竟我是产权人。”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要回我的屋子?”我问。 虽然心里充满怒气,但我也不想表现出没有教养的样子,我舒了口气:“那么,如果我可以进入自己的屋子了,麻烦通知我一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感到有人在拨打我的手机号码,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几点。我的手机十分特殊,不使用的时候就以为那只是带在手上的一只精美的手环,那是我的那位极好的朋友替我制造的,手环告知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认识你。”我说 我顺手拿了床边的闹钟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我心里对这位警察的做为有点不满。“原来你是那位警察先生,可是先生你可知道现在是午夜了,这个时候打电话到人家里是不礼貌的。”我说。 “请问是什么现象?” “行,等着我,我就来……”我说着便从床上一跃而起。 “没事,等着我来。”我挂掉电话,心吐吐跳个不停,半夜打电话给别人那是极其过份的事情,而这位警官看起来又是个极守规矩的人,无论如何不会做这么违反常规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异象让这位警官无法顾及这些基本的礼仪?我实在想知道。 我家一层的客厅极大,我需要极小心才能不发出声音,才走到一半客厅的灯突然亮了,我心一惊以为是爸爸醒了,心里大叫“惨了”,爸爸从来就厌恶我不误正业,对那些古里古怪的事情感兴趣,要是又被他知道我半夜溜出去是为了去了解一个奇特的现象,估计臭骂一顿是少不了的。 我转忧为喜,转过身扑到那人怀里,撒了一会儿娇抬头看到瑞姨关切又焦虑的深情,我从小就没有母亲(我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因为一次事故不知所踪),是瑞姨照料我长大,她虽然是我家的住家保姆,却和我有母女般的感情。 瑞姨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拉住我的手,说:“你爸爸这几天因为生意的事情都不在家。” 我笑着使了几个招式,笑着:“放心吧,我从小就受中国武术的训练,那些流氓想惹我,那是找死。” 我双手扶着瑞姨的肩膀轻拍,说:“我知道,等我找到心爱的人的时候,我保证一定收心。” 我跟席警官打了个招呼,他示意我跟他去屋子里面看看,我故意调皮地问:“现在可以进去了?”席警官点点头,而当我目光转向屋子的时候,惊呆地无法形容。 屋子里的设施虽然简单,但所有的家具全都是名贵的木材制成,包括海南黄花梨、老挝红酸枝、印尼产的乌木酸枝等,每一种的木材每吨的价格都在六位数以上。我在家具生产时就特别吩咐不需要任何破坏原木状态的再加工,所以我的家具没有任何雕花和印染,造型极简朴,但仔细看看细节处都做的十分考究,远远看像是整块木料雕成的,表面全都是原木的成色和纹理。 我每年会有一半时间是在这屋子里居住,我的生活极其简单,每天的餐饮都是一碗米碗加一碟子水煮青菜,一个鸡蛋,几乎没有油腥。厨房的一角挂着不少腌肉香肠,都是每半年送来的,我极少吃肉,只有午餐的时候会煮一些。这样清简的饮食让我保持了健康又极苗条的体型。我吃得清淡并不是为了减肥或美容,我平时穿得最多的就是麻布和棉布衣裳,宽宽大大的,就算再好的身材线条,也全被淹没了。 而我现在,站在屋子前,整间屋子在惨淡月光的照射下,表面呈现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流动的五彩色,色彩并不十分浓烈,是一种柔和的色感。我说流动并不是指这些颜色在活动,而且它呈现出的形状,就比如有人拿着一只盛满颜色漆的桶,用力将手中的油漆往一张硕大的白纸上泼去,而那些泼出去的这些油漆由于惯性的作用,在纸上快速流动直至惯性消失,纸上静止下来的色彩就保持着向前流动的造型,自然又有冲击力。 我这样说并不是赞美艺术家的工艺,相反我根本未曾对屋子进行过任何艺术创造,屋子外墙尚且如此,那屋内……,一想到这里我立即冲进屋子里面。 所有家具和墙面全都是这种绚丽色彩,如同在外面看到的,可是颜色的覆盖真的不知该怎么形容,就像刚才说的把颜色油漆往桌椅上泼去,必定会有很多撒到墙面上,而桌椅和墙面的衔接处又恰好是图案拼合的地方,如果撤掉桌椅,那原本放桌椅的那块墙面就会出现一个桌椅形状的空白。我现在看到的情形大抵如此。但这些颜色又并不纷乱,像是技艺高深的画匠精心绘制上去的,虽然说经过准确的测量也能够做出这样的效果,也有这种平面叠加的艺术品出现过,可那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我根本不可能去干这些无聊的事情。 在这样美丽又诡异的环境下,我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感,似乎觉得那些色彩随时会流动起来,随之将我撕碎吞没,我顿时觉得无比压抑,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情绪无比烦恼,胸口有一股东西似乎在往外涌,我无法再在屋内呆下去,我转身冲出去了屋子。 “没事吧?”他问。 席正刚嘴角似笑非笑:“我原以为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喜欢与众不同,怎么,那不是你的杰作?”席正刚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我站定了身子目光尖锐望着他:“席警官,你没当过有钱人,就请别胡乱评论有钱人的做派。” 我顿了下,又回头往了一眼那间美丽妖异的色彩,闭上眼摇头:“不,我没有对屋子做过任何艺术加工,这些,这些……,这些美丽的……,颜色?我不知道怎么弄上去的,也许有人……,不,不可能……,对了,汤米说过那晚有很美丽的光……” 席正刚有些吞吐:“汤氏集团阻挠,我们动用了一些行政手段才被医院获许对汤米进行一些沟通,可是只被允许十五分钟……” 他望着我目光恳求,说:“陈小姐,这个案情实在有些……,奇怪,如果你能把你跟汤米沟通的结果告诉我们……,那对我们的调查有很大的帮助。” 席正刚说:“如果汤米还有什么愿意说出来的,麻烦陈小姐转述……,毕竟陈小姐见他,比我们要容易的多。” 我说的绝对是实话,就算这屋子没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单汤米和玛丽和里面共度良宵后,在我心里就算完全破坏了这块地方的纯洁。 我听出了他话中困难,说:“如果你觉得调查有困难,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联系到一间设备精良的实验室,无偿提供对这些……,这些家具……,的材料变化进行检测。” “席警官,这话俗了。”我说。